顧今夕和慕容瑚分析過,不過是爲了彰顯自己的大度,又爲以後的一統大陸埋下一個有力的伏筆。
告訴各國,我們國家不會搞特殊,并入我國之後,你們也是我國的一等良民!
明面上的意義是這樣的,可實際上各國對于阿美族是何等的防範,要不然也不會有地下城市之說,也不會有阿美族的所有行事都是被各國皇室盯着。
“阿美族?”雖然是慢吞吞的帶着一絲疑惑和不信,甚至面上都沒有什麽多餘的神色,但是慕容瑚還是聽出了暴風雨下的甯靜。
他垂眸,眼底閃過一絲冷光,嘴角微微勾起很快又壓了下去,“是的。”
“雖然說宮裏的人是最熟悉這些地方的,但是阿美族立國大陸千年,要說熟悉,他們也是熟悉。”
“這裏的一草一木,或許,他們閉着眼睛都能找到出路。”
不論是慕容瑚和章帝,都認爲不可能是宮裏的人做的,刺殺皇帝這樣的大事,至少現在的幾位皇子做這件事都是不值得的。
如果刺殺真的成功,太子就是名正言順的登基爲帝,可太子平日裏要是積極向上或許還能這麽一說,但實際上呢?
太子以往的表現簡直是讓大臣寒心,如果不是前兩年的戰事,太子估計還立不起來。
這兩年太子雖然表現良好,又有之前楊公爲他打底撐腰,可是以前的印象太重了,導緻太子現在在大臣眼裏是進步神速,但還沒到可以當皇帝的地步。
而且平時太子表現也是三人行必我師的誠懇态度,大家直接排除掉太子。
康王?這位王爺除了打仗,在朝裏就沒幾個要好的大臣,手上連兵權都沒有還造反?算了吧。
端王?這位王爺倒是有幾分可能,雖然說這位王爺比康王好多了,在朝堂裏有一兩個交好的,但是關鍵這一兩個夠用嗎?
懷王?這位王爺倒是真正的禮賢下士,在清流裏有好名聲,可是在武将裏卻是白面書生一個看不起得很,單靠文官造反?
那些刺客是各個武功高強,逗我們玩?
商郡王?這位郡王自小就喜歡跟着懷王,一副還沒長大的樣子,最近還在鬧騰王府裏市區太遠了,都沒什麽好吃的。
接下去的皇子們要麽母家不行要麽年紀太小不足爲慮。
“也不知阿美族……”章帝卻忽然說道。
慕容瑚先是不解,随即臉色微變,沒有接話。
他知道,章帝指得是良王。
的确,皇帝的一群皇子們沒可能,但是京城裏還有一位從奪嫡時間活到現在的王爺!
良王是章帝的弟弟,得了太後一句話而活下來的。
但是這位王爺當年也是參加過奪嫡的,我們的皇帝陛下這樣多疑,會不懷疑這位王爺?
可是皇帝陛下可以懷疑,他們卻是不能懷疑。
好一會,慕容瑚道,“良王殿下平日裏總是在城東的馬場,連京裏的王府都不住。”
慕容瑚這話裏的意思是良王知道自家的門在哪裏,但是家裏的路是朝哪個方向的估計都不知道。
何況他被分封出宮這麽多年,除了三節兩壽,連人都看不到,更是到不了東苑。
總言而之就是良王的嫌疑不大。
“繼續盯着于輝。”章帝看着禦案上的茶杯,已經看不到一點白煙,這杯水涼得徹底,章帝的聲音就如同這杯水一樣寡淡道,“莫要打草驚蛇。”
“是,外甥明白。”慕容瑚故作不知,繼續道,“不過外甥實在是不習慣這每天早起和禁衛營的兄弟們訓練,還請姑父讓蒙大統領回來。”
“外甥這些日子,連個懶覺都沒睡過。”
章帝心裏本有惱意,雖然不是對着慕容瑚,但是聽着慕容瑚的這些話,他卻是笑起來,道,“你這小潑皮,人人都恨不得來上朝,掌管禁衛營,你倒好,恨不得天天賴在家裏。”
“朕聽着你好像拉着瑾瑜去紅羅樓找柳夢仙喝酒了?”
“姑父連這都知道?”慕容瑚一臉驚訝,然後含羞的笑了笑,道,“柳夢仙是一朵解語花,這些日子外甥心裏煩悶的很。”
“想着瑾瑜休沐就拉着他一起出來散心。”
“不曾想到柳夢仙竟然生病了。”
慕容瑚說得可惜不已,就像是見不到柳夢仙是一件多麽遺憾的事。
“你這孩子,都二十了還這樣不正經,該是找個人管着你。”
章帝如是說着,慕容瑚卻是想起了顧今夕,還有那樁所謂的婚事,面上不顯,他卻是一本正經道,“姑父可是聖人皇帝,金口玉言的。”
聽着慕容瑚正經的言辭,章帝先是一怔,回過神來也沒有生氣,反而是哭笑不得指着慕容瑚,道,“合着你當年就算計好了。”
“外甥哪裏敢算計姑父,隻是自覺天下這樣大,我還沒玩夠,還是别找個女人來管着,多餘!”
“你啊你啊。”章帝點了點慕容瑚的額頭,道,“當年你求了自主婚配的聖旨,那道旨意怕是在你房間擺着。”
“何況朕是那樣随意反悔的人嗎!”
“姑父自然不是!”慕容瑚趕緊表态道,“但是外甥知道姑父在關心我。”
“不過,我倒是覺得,晟表哥比我大一歲,也該有個正妃了。”慕容瑚垂眸,看着很是恭敬的樣子,但他心裏卻是将這番話當做了試探。
試探章帝對于将顧今夕指給司銘昇的态度有多堅定!
“要不然我找着願意讓她管着的女子,而太子身邊依舊連一個知冷熱的人都沒有,我以後都不好意思去找晟表哥玩耍了。”
“這事不急。”章帝擺手道,“太子妃的人選朕自有安排,不過側妃倒是可以看看。”
側妃是好聽的稱呼,換過來良娣、良媛、承徽、昭訓、奉儀,妾室罷了。
可是能成爲太子的妾室,也不是誰都可以的。
顯然章帝心裏已經有了盤算。
但是慕容瑚聽着章帝的話,心往下沉,他已經估算到章帝對于這樁婚事的看法,那麽,除了他奮發向上取得更多的權利以外,還得讓太子也參與進來。
總不能他一個人辛苦,而他潇灑的做着太子。
慕容瑚嘴角勾起,道,“看來我馬上就能喝到晟表哥的喜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