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眼前兩個人,穿得都是富麗堂皇,雖然他不知道這個小少年是誰,但是他知道另一個人青年是誰。
現在滿京城,也隻有這位世子敢這樣逍遙自在的到處找茬了。
那麽能和這位世子一起到處找茬的少年,自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起碼也是功勳權貴之家。
“兩位爺,那位皇子買不買東西,實在不是我們這些小商販能左右的。”老闆苦着臉,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無辜,“而且他是皇子,怎麽會看得上我這小店裏的東西。”
但是老闆的話音才落下,慕容瑚就一副憂切的樣子看着老闆,但是言辭之中誰都聽得出嘲諷,“老闆的耳朵應該不大好吧。”
“什麽?”老闆沒明白慕容瑚的話,下意識的反問。
“剛才賢弟的話,老闆忘了嗎?”
前言不搭後語,現在慕容瑚也是在提醒老闆,這一次的前言不搭後語後語更加厲害了。
如果真的是一個生意人,或許就已經拉下臉面賠笑再貶低自己一番,這樣,因爲沒有明确證據顧今夕和慕容瑚也隻能作罷。
隻可惜眼前的男人并不是一個正宗的生意人,他被顧今夕和慕容瑚聯手噎得不知道該怎麽回複。
這個并不困難的語言陷阱,讓他手足無措,又不能暴露四皇子來這裏的目的。
“這真的是誤會,誤會!”老闆補救道,“誰家都得誇誇自家的東西好。”
“的确是很好。”顧今夕卻是拿起老闆剛才指着的外粉青釉浮雕芭蕉葉镂空纏枝花卉紋内青花六方套瓶,很是感興趣的打量,言辭帶着一絲飄忽又有萬分的壓力,“我記得外粉青釉浮雕芭蕉葉镂空纏枝花卉紋内青花六方套瓶是甫岐國先帝一位妃子最鍾愛的瓷器。”
“據聞這位寵妃在先帝駕崩之後第二天就吞金自殺了,而這個她最鍾愛的瓷瓶本該是陪葬的,但是後來卻是不知所蹤了。”
顧今夕笑看着滿頭大汗的老闆,“看到這個瓷瓶,我更加懷疑老闆這裏是給盜墓者銷贓的渠道。”
“這個六方套瓶就是證據。”
“相比四皇子和銀珰公主十分願意我們幫他們找到先帝妃子的鍾愛之物。”
老闆臉色一變,慕容瑚摸了摸下巴,道,“雖然和現任京兆府尹沒什麽交情,但是聽聞他素有傲氣,最是看不得這樣的人。”
“何況現在兩國即将成爲姻親,這樣的事還是趁早解決,免得甫岐國認爲我國看不起他。”
慕容瑚看着老闆,上下打量着好似貨物一般,手一伸,道,“走吧,跟本世子去京兆府,主動投案說不定還能減輕罪責。”
“從死刑改判流放。”
老闆真的是無話可說,兩個貴族子弟這樣笑眯眯的看着他,而他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不由暗恨把外粉青釉浮雕芭蕉葉镂空纏枝花卉紋内青花六方套瓶送來的人,真是被他找事。
“兩位,兩位……”
老闆有心讨好,怎麽着也把這件事揭過去,但是顧今夕一定都不給他機會,“這麽說起來,恐怕四皇子總是流連這裏是因爲要細細看看這外粉青釉浮雕芭蕉葉镂空纏枝花卉紋内青花六方套瓶是不是他甫岐國的東西。”
“老闆,你這是命不久矣。”
顧今夕和慕容瑚兩人聯手,不給老闆一絲插話的機會,又慢慢逼退老闆,直到了視線的死角。
慕容瑚目光一轉,立刻就看到一個有趣的地方。
論起來其實也不是什麽有趣的東西,偏生看到了就知道該按下去,雖然它極有可能隻是一個裝飾品。
但是老闆看到慕容瑚要去碰那個東西,臉色當場就變了,他想去阻攔,可是顧今夕卻死死按着他的肩膀,那張清秀的容顔在老闆眼裏是那樣的惡鬼。
“我們話還沒說完,老闆要去哪裏?”
這個時候,慕容瑚已經按下去,但是并沒有什麽特殊情況,慕容瑚轉身看着顧今夕,雙手一攤很是無奈,老闆是狠狠的松了口氣,心裏卻是暗想,是誰動了機關。
“看來是我們弄錯了。”慕容瑚眉頭一挑,但是一點歉意都沒有,他推開并且不着痕迹的拉開顧今夕和老闆之間的距離,“既然是我們弄錯了,那麽我們就先告辭了。”
“原來是這樣。”顧今夕一臉感歎道,“看來是我看錯了,回家得和申屠老師好好道歉,學藝不精差點丢了他的臉。”
“還得備份好禮。”
兩人就這樣一唱一和的離開,無視已經變了臉色的老闆。
顧今夕和慕容瑚走了大約小半個時辰,那老闆似乎終于從打擊中恢複過來,但是腳步依舊無力,看起來真的像是遇到了纨绔子弟無理取鬧,并且無處伸冤的樣子。
然而他借着死角,按下了那個圓圈,沒一會,一個和他人一樣高但是通道極小的門出現了。
不過這道門前還挂着一個簾子,就是這樣明目張膽的放在外面,他撩了簾子進去,就像是進了内室一樣。
不像通道那樣窄,内裏是别有洞天。
裝飾精緻,一看就是花了不少人力物力下去,那張楠木做的床榻上,坐着一個身穿绯紅色錦袍的男人,眉目細長,倒是十分像甫岐國皇室的遺傳。
“皇子。”
這個人不是别人,正是甫岐國四皇子!
“打發走了?”
“是。”想起剛才的場景,老闆忍不住摸了摸額頭的冷汗,“隻是屬下不明白,爲什麽慕容瑚按了圈卻沒有打開暗道。”
“因爲他壓根就沒按下去。”四皇子目光冷淡,淡淡道,“他隻是來試探你是不是真的是我放在豐萊國的探子。”
老闆頓時變了臉色,他趕緊道,“那他豈不是察覺出來了!”
聞言,四皇子卻是目光一沉,他看着跳動的燭火,似乎陷入了沉思,而老闆此刻是全身冷汗,後背已經被浸濕,裏衣外衣都貼在身上,可是他不敢開口打斷四皇子的沉思。
“立刻着人秘密封了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