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了……”
周瑾瑜雖然看張奉先不對眼,但是對于張奉先的能力他還是認可的,要不然翰林院裏那麽些對家世不屑一顧的大人們,對張奉先也是不差。
若是沒能力,誰理你。
“你聽到了什麽風聲?”慕容瑚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在顧今夕院子裏看到的消息,他挑眉道,“沒想到你竟然耳聽六路眼觀八方。”
“我怎麽聽着這話是在損我。”周瑾瑜啧了聲,在司銘昇清淡的笑聲中,周預警說正事了。
“前幾天輪到我休沐,想着天氣不錯就帶着小厮們出去溜達溜達。”
“隻是沒想到竟然溜達到一個牆角。”
“不小心做了那牆角君子。”
慕容瑚和司銘昇對視一眼,又看了眼周瑾瑜,眼裏的意思是你繼續。
“張琪雅是後院的小姐,對于她我并沒有什麽關注。”
“隻是沒想到啊沒想到。”周瑾瑜摸着下巴,感歎道,“竟然是一個這樣心黑手辣的,凡是不順她意的小姐都被她折騰的身敗名裂,隻能以死謝罪。”
“女人狠辣起來,有時候連我們都自愧不如。”也不知司銘昇想起什麽,他拿起茶杯,遮掩住嘴角的冷厲。
慕容瑚看了眼,知道他不是說顧今夕,轉而道,“你今天特意過來不會隻是說這件事。”
“當然是兩件事。”周瑾瑜扯着笑,道,“一件事張奉先不用我們動手,張家就要倒了,另一件事是顧複遊。”
“我發現這位顧三爺真是了不得。”随即,他看着司銘昇,用十分認真的語氣道,“殿下,他若是成爲我們的人,必然是如虎添翼!”
周瑾瑜有着慕容瑚曾經的吊兒郎當,但是絕對是一個讀書人,至少他不會輕佻的去調戲良家婦女,不會去榮長坊和花酒,他的心裏從始至終就隻有一個人。
正是這樣一個人,能入他眼的,絕對不是一般人。
司銘昇轉着大拇指上的扳指,道,“爲什麽這麽說?”
周瑾瑜并不是一個會随便誇人的,何況他還用了如虎添翼這樣的詞,充分表明顧複遊的能耐。
“爲什麽這樣說?”周瑾瑜笑起來,有些飛揚,道,“殿下和他談過就知道。”
“哦?”司銘昇摸着下巴,目光卻是飄到慕容瑚身上,笑道,“若是有機會,倒是可以見一見。”
“隻不過現在……”司銘昇沾了水在桌上寫了張字,道,“斬草除根,絕對不能讓他們春風吹又生。”
“瑾瑜知道的這件事對我們來說十分重要!”
慕容瑚垂眸,裝模作樣的吹了吹茶水,呷了口才開口,道,“這件事我來辦。”
“殿下不是要去見一個人?再不去就沒時間了。”
“卓安可頂不了那麽久。”
“也好。”司銘昇淡笑道,“這件事交給瑚兒來做是最好的。”
“瑾瑜,物色官員的事可就交給你了。”
“顧複遊這樣,我是愛莫能助。”
話是這樣說,但是周瑾瑜知道,司銘昇特别點了他,是讓他不要輕舉妄動,要知道,顧複遊可是端王的親舅舅。
他們的太子殿下雖然是養在惠皇貴妃的膝下,但是到底不是親生的。
唔,他的确是提早了,顧複遊,還是暗中觀察,拉攏得看時機。
“是我急躁。”對于認識錯誤周瑾瑜向來大方,道,“翰林院倒是有幾個不錯的,不過還是差了點。”
“就算是殿下要拉攏,微臣也要阻攔。”
“好。”司銘昇站起來,一身青色的錦袍襯得他淡雅如蓮,将那尊貴無雙的氣質壓下去。
“我出去了,晚些會自行回宮,兩位不必擔心。”
“微臣并不擔心,微臣隻是擔心那些妄圖對殿下不測的人。”慕容瑚擡眸,挑眉道。
周瑾瑜雖然不知道和顧今夕合作的事,但也是知道司銘昇身懷武功的事,剛知道的時候,他真是詫異的,但是時間久了,也就無所謂了。
作爲三人之中真正意義上的文弱書生,他還是等着被保護吧。
雖然這樣,但也不能阻攔他吐槽司銘昇,于是他一臉恭敬道,“微臣附議慕容世子之言。”
對此,太子殿下嗤笑一聲甩袖離開。
楊公死了,章帝穿素服三天,可京裏是禁止成親娛樂等行爲三個月。
榮城裏熱鬧依舊,但是少了那一份喧鬧。
陶清逸最近養成了一個習慣,傍晚的時候出來散心,坐在普通的酒肆裏,喝着渾濁的酒,看着碌碌無爲的百姓或者爲家庭奔波的百姓們。
那樣生動那樣真實,似乎這樣就能讓他忘記砥國公府裏發生的不堪。
那件事讓他成長,可是卻成爲他無法忘卻的夢靥,甚至在做試驗的時候,心神不甯,發生那樣驚天動地的事。
章帝的壽誕,他和顧庭晏被放了出來,可是他迷戀上了在傍晚看着人來人往,還意外的認識一位友人。
陶清逸不是愚蠢的人,當然是看得出新認識友人身上的不同,不過兩個人是因爲在火藥方面有很多話題,故而結爲朋友,至于背後代表的事或者人,他不在意。
在火藥這一領域,陶清逸是單純到直白,他甚至忘記了,在這樣一個簡陋的地方和一個一看就是不平凡的人談論這些是多麽的危險!
“我還以爲你今天不來了。”
“這是我們的約定。”一身青色的錦袍,看起來是那麽的平易近人,司銘昇坐下,老規矩喊了酒。
他似乎也愛上了這裏的酒,不是瓊漿玉液,卻是百姓的智慧。
“最近怎麽樣?”
“和平常一樣。”陶清逸有些苦澀道,“挺想回家的。”
“那麽就回家。”兩人有時候會聊關于火藥的事,有時候會說自己日常的事,但是大多數是陶清逸說司銘昇聽。
他想,陶清逸需要一個傾聽者,而看中陶清逸才華的司銘昇不介意做一做樹洞。
“不行。”陶清逸搖頭,又解釋道,“現在天氣太熱了,等天氣涼了再走。”
“而我姐姐身體不好,路上颠簸,車廂裏苦悶,會加重她的病情。”
“你思慮周到。”司銘昇贊同道,“若是需要幫助,随時可以來找我。”
“多謝。”接着,兩人又是不經意歎起了火藥的事。
司銘昇不得不感歎,陶清逸在這方面真是天才,很多他沒有想到的事,他竟然都想到了。
若不是條件限制,說不定他已經制造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