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威吓。”
“向所有國家宣誓,他們豐萊國戰後實力并沒有削弱,而且百姓團結。”
“國富民強并不是在話下!”
以身體有恙先行離開的甫岐國四皇子和銀珰公主,此時他們在驿站之中,不知楊府發生的事也不知溫婷閣發生的事。
他們想着方才朱雀大街上發生的事,心裏膈應得慌。
同時他們也知道,這是豐萊皇室對他們的警告,不要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
銀珰公主手裏拿着章帝賜給她的玉如意。
玉如意,吉祥如意,幸福來臨,是章帝對她和懷王婚事的看好,也寓意他們婚後幸福和美。
可是他們都知道,這不過是表面功夫,隻要一日國還在,他們就絕對不可能幸福和諧的生活!
一個是豐萊國的懷王,一個甫岐國的公主,兩個國家都想吞并掉對方,但是很可惜,甫岐國才剛開始試探就失敗了,所以她來和親了。
“現在說還爲時尚早。”銀珰公主冷笑,她忽然将玉如意扔到一旁,頗有深意道,“我聽聞惠皇貴妃生病,前兩天我特地進宮請安,無意間知道一件事。”
“皇兄可想知道?”
四皇子放下杯子,玩味的看着銀珰公主,道,“想來皇妹知道了一件對我們十分有利的事。”
“原也不在意,畢竟這樣的事,在宮裏是十分正常的。”銀珰公主挑眉一笑,道,“皇子的生母難産而死,随後将這位皇子抱給某一位皇妃撫養。”
四皇子的眸光一變,他看着銀珰公主的眼神頗有些冷意,但是銀珰公主面不改色,繼續道,“我所聽聞之事,與我未來的夫君和未來的婆母有關。”
“懷王并非是良妃親生的,而是钰昭容之子,他的外家,是賀州刺史封子儀。”
“皇妹之意,皇兄明白了。”四皇子斂了目光,寡淡道,“父皇留給皇妹的人,還望皇妹不要辜負讓他們輕易赴死。”
帶着一絲譏笑,他們兩個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
一個是抱養一個是不受寵妃嫔之女,但是他是皇子,就像懷王司銘頃一樣,那個妃嫔膝下無子,那麽她背後的勢力都将傾倒在他身上。
他又何必和一個棋子生氣?
她要是成功當然是最好,要是失敗,也傷不了他的根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銀珰公主坦然道,“有這樣的機會,他們理所應當舍身赴死!”
“而不是推脫,他們要是這樣,不需禀告父皇,本宮就親自動手!”
曾經在皇宮中相遇,也不過是點頭之交,倒是沒看出來,銀珰竟然有如此氣魄,隻可惜,不是同道中人。
她若是與他作對,他當然不會手下留情。
心裏冷笑,但是面上依舊是淡然的樣子,四皇子道,“那我就等皇妹的好消息。”
話音才落,本該結束的煙火大會,忽然連續幾聲煙火飛天的聲音,綻放出清亮美麗,打斷了銀珰公主和四皇子的談話。
此刻,宴會已經真正的散去,章帝心情好,飲了不少酒水。
和太後自覺老了,看了煙火之後心情極佳的離開,惠皇貴妃咳得厲害,沒撐多久也離開了,隻剩下賢妃和良妃,向容昭儀等人,争奪章帝夜晚的歸屬權。
容昭儀看了眼良妃,嗤笑一聲扶着宮女的手帶着司姬敏離開。
秦蓉隻能深深的看了眼,離開太極宮,隻是他半路轉了個彎不知去了哪裏。
顧今夕和慕容瑚半道彙合,正分析着朝裏的局勢,他們聽到煙火的聲音。
“是楊公府上。”顧今夕想起楊昭全請求她時的樣子,心裏隐約的猜測,道,“楊公怕是不好了。”
慕容瑚臉色微變,他皺眉道,“楊公的身體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
“當出透支了身體換來了國内朝局的安定。”慕容瑚面色一緊,但是随意松快,沉重的歎氣,道,“我聽巡防營的人說,楊靖半個時辰前回來了。”
“難怪楊大人向要讨要餘下的煙火。”顧今夕無力的扯了扯嘴角,道,“原來是老楊大人回來了。”
“煙火素來有喜慶的意思,”慕容瑚握住顧今夕的手,暗淡道,“今天是陛下的壽誕,以楊公的睿智,他定然是強撐着過了今晚,待到明日再咽下最後一口氣。”
天底下有很多人可以在今天死,但是他們這些在朝爲官的,絕對要學會挑一個好時間死!
這樣才不能膈應高高在上的陛下。
“陛下醉酒,怕是見不到楊公的最後一面了。”
“楊公去世,現在朝局在陛下一手掌控之中,我倒是不擔心會有什麽動蕩,左右不過是三省六部開始争權奪利,想要成爲陛下的心腹。”
“我唯一擔心的楊姐姐。”
“三年守孝,而任平生又是那樣迂腐的性子,”顧今夕反手握住慕容瑚,低沉道,“我看得出楊姐姐努力讓自己忘記任平生。”
“此情應是長相守,君若無心我便休。”
顧今夕此時竟也不知該怎麽說,任平生對楊懷素是有情的,可是他自認曾經教導過楊懷素幾日,理當爲老師,又有一日爲師終生爲父的說法,他跨不過。
楊懷素身爲女子,已經跨出很多,已經不能再多,隻是那個人一直避着她,她的苦苦哀求得不到任何回應,既如此心便死。
若非是顧及家中長輩,她的楊姐姐,怕是有了出家的心思。
“你放心,我不會負你。”慕容瑚再一次握緊顧今夕的手,他伸手攬住顧今夕将她擁入懷中,低聲承諾道,“當初的承諾不會變,我對你亦是不會變,隻等時機成熟,你我牽手遠離這朝堂紛擾,去看盡山水秀麗。”
“我不是任平生,沒他的迂腐,你不是楊懷素,沒她的無可奈何。”
隻是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清,他們兩人的頭上還有一個不清不楚的聖旨,若是聖旨下了,他們是執手相看淚眼還是攜手私奔?
“還有兩年的時間,兩年之後,下達的聖旨一定是給我們兩人指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