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我自認不曾與她發生矛盾，她爲什麽總是和我作對？”
顧今夕是百思不得其解，雖然她知道，有時候這兩相看厭很奇怪，哪怕第一次見面就不歡而散都有。
她也是經曆過事的，自認不會往心裏去。
“她大哥看你三叔不爽，她看你自然也不爽了。”豐采钰還是那直來直往的性格，這話說得好沒道理。
“看來是氣場不合。”話雖這麽說着，顧今夕是眯起眼，心裏開始盤算怎麽樣報仇了。
她看得遠并不表示被人三番兩次欺負到頭上都不計較，她素來就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既然犯到她手上了，當然不能就這麽放過。
投胎，投個好胎是很重要的，男人有上進心就是第二次投胎，女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
“罷了，不提她，我們好不容易聚一聚，說些有趣的事。”
這京裏能有什麽有趣的事？
顧今夕不看閨閣，楊懷素照顧楊公今天才松口氣出來走走，豐采钰的性子和京裏的小姐們至今是不合，照舊住在大慈悲寺，廣平侯夫人一點都沒有要搬回侯府的想法。
這姐妹三人還真是湊一塊了，都是不細關注京裏那些八卦的。
一對眼，扒拉了京裏的事，最多也就是誰家小姐成親了，男方是個什麽樣的，或者誰家小姐成親沒多久就有孕了這樣的事。
女人嗎，當然是關注後宅多些。
奈何這三姐妹都不是後宅關得住的，可是關注的方向又各不一樣。
楊懷素喜歡畫畫，豐采钰喜歡武藝，顧今夕是……一腦袋的陰謀詭計。
再加上已經嫁出去的言惠清，真不知道這四位小姐是怎麽湊到一塊的。
“聽說煙花大會是由慕容世子主辦的。”豐采钰手裏的點心還沒有吃完，但是她的視線已經黏在另一塊上了，“陛下不是讓他查那件事嗎？”
“是不是有眉目了？”
“這倒是沒有聽說。”顧今夕應該是完全沒有察覺到豐采钰言辭之中的試探之意，她托着下巴，看着外面來來往往的百姓，以及那些趕車的民夫。
這些民夫是慕容瑚安排下來打造煙花大會的人，他從來都是有手段的，而顧今夕從來不去探究他，兩個人之間再親密無間依舊需要空間來維持。
現在台子的模型已經出來了，需要精裝。
“不過應該有眉目了，要不然慕容世子也不會這樣輕松的安排這件事。”
“也是奇怪了。”楊懷素眉頭緊皺，道，“到底是誰，竟然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橫豎不過那些人。”顧今夕嗤笑，道，“他們是早有準備，把所有線索都擦幹淨了，我們都是事後諸葛亮，哪裏能找到幕後之人。”
“可惜了。”豐采钰歎息道，“這麽長時間，怕是什麽消息都沒了。”
“那些人真是膽大妄爲！”顧今夕眉頭緊皺，冷聲道，“竟然殺死一位太學博士！”
“官再小，也是陛下親封的官，這樣做不是往陛下臉上抹黑嗎！”
“看來是在嘲笑我們，”楊懷素眸色一冷，道，“譏笑我們查不到他們的線索，故而隔了幾天之後又來殺人。”
豐采钰繼續捏着點心吃，隻是她吃點心的速度慢了許多，好像是飽了。
“甫岐山戎，有這樣能耐的隻有這兩國。”顧今夕頭疼的揉了揉額角，無力道，“要說這東瞻國也不是沒有可能，隻是兩國才締結了盟約，想來他們是不會這麽快就反悔。”
“東瞻的可能性小些。”楊懷素亦是贊同道，“兩國締結盟約不過半年，起碼要三四年之後才有摩擦，再是結束盟約。”
“甫岐國此次大敗，定然是心有不甘，”楊懷素分析道，“這次送銀珰公主入京，說不定那些刺客就是混在送親隊伍之中。”
“甫岐國的四皇子至今還沒離開，是打算等懷王和銀珰公主成親之後再離開，”顧今夕搖頭道，“而且姐姐也說甫岐國大敗元氣大傷，現在他們忙着恢複元氣還來不及，怎麽會做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
聞言，楊懷素遲疑道，“你是說山戎國？”
“山戎國是遊牧民族，每年過冬的糧食都是屬國孝敬，但是姐姐别忘了，每年入冬前，哪怕是屬國有孝敬糧食，他們依舊會出兵我國亦或者是甫岐國。”
“雖說是兩國的屬國，但是掠取的糧食也是不少。”
“可是今年你看，山戎國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當初萬勇國倒水，我聽哥哥說，那王弟其實就是山戎國之人假扮，爲得就是颠覆萬勇國，得到這個厲害的要塞，對付穹關。”
“隻是沒想到功虧一篑，什麽都沒拿到，反而過了一個緊巴巴的冬天。”
“照夕兒這麽說，難道是山戎國賊心不死，暗中派人埋伏在京中？”豐采钰驚異道，“他們是草原兒郎，最是兇猛不過。”
“太極宮背靠凫山，而凫山是從亘古山脈延綿出來少祖山，以他們在草原上的警惕和身體素質，若是從亘古山脈進來避過禁衛營也不是沒有可能！”
豐采钰的話讓顧今夕和楊懷素大驚失色。
“钰姐姐說得有理。”顧今夕拍案道，“這很有可能。”
“這事我得告訴大哥，兩位姐姐，我先告辭了。”
“我出來也久了，得回去看看太爺爺。”
“唔，你們都走了？”豐采钰拿着帕子擦手，不樂意道，“我又得回大慈悲寺了。”
“過幾天又能見着了。”
三人又說了幾句，就各自散去。
豐采钰坐在馬車裏，低頭用着沾了茶水的帕子一點一點的擦拭五指，直到有人突然進了車廂。
但是奇怪豐采钰并沒有尖叫，也沒有拿出鞭子把人打出去，反而依舊在擦拭她的手，好像手上沾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梅老已經打探出來了，你是太子妃的人選之一。”
“我知道了。”豐采钰還是在擦手，她淡淡道，“話我已經說了，但是慕容瑚信不信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隻要你把話說出去，下面的事我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