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芳雅宮的宮女中該是有幾個妙人,僅僅靠着幾個簡單的布置,生生讓這股子端莊變了味道。
司銘頃把談公公甩在身後,大步走進芳雅宮主殿。
良妃臉色微白,但是打着胭脂看着氣色尚好,隻是素來健康的她卻是軟綿綿的躺在,哪怕是打着胭脂也看得出她身體不渝。
“母妃。”司銘頃看到良妃模樣,臉色一變,腳步越發的快了,他趕忙道,“母妃身體不渝,可請了太醫?”
“左右不過天氣熱了覺得身子乏,沒什麽大事。”看到司銘頃,良妃的臉上帶起笑意,道,“倒是你,整日在吏部忙碌,瘦了不少。”
說到這裏,良妃面上帶起疑惑,道,“今個不是休沐,你怎麽會在宮中?”
“得知母妃身體不虞,兒子哪裏還坐得住。”司銘頃微微一笑,道,“看過母妃安康再回去做事。”
“傻孩子。”良妃感動道,“不過是些小毛病,哪裏值得你推了工作過來,要是被你父皇知道了,可是得好好訓斥一番。”
“知母妃安康,就算得了父皇的訓斥,兒子也願意。”司銘頃親自給良妃扇風,道,“而且過幾日兒子會帶着媳婦來給母妃請安,介時有她和母妃說說話,也好解了母妃的無聊。”
說到這個婚事,良妃心裏是有些不甘願的,她所想,司銘頃雖然不是從她肚子裏出來的,但是好歹她也養了這麽多年,沒有血緣關系可是都是她的兒子。
她早些年就在相看京裏的那些姑娘們了,隻是沒想到被截胡,成了甫岐國的驸馬!
但是這個旨意是陛下下的,她也無可奈何。
“我的兒,苦了你。”
“不苦。”司銘頃繼續笑着,那淡淡的笑意帶着溫暖,“隻要母妃安好。”
“真是個傻孩子。”良妃看着司銘頃,笑得無奈,“今個不是休沐,你也不用特地在我這裏待着,快回去。”
“兒子該親自侍奉左右。”
“我這身邊還有這些宮女太監,”良妃失笑道,“倒是你,不日大婚,可是好好準備。”
司銘頃還想說幾句,卻是被良妃打發回吏部好生當值,無奈司銘頃隻能化身管家公,對着良妃身邊的大宮女一陣叮囑。
這良妃一陣無奈,又覺得心暖,待談公公親自送走司銘頃後,良妃孱弱的身體忽然就好轉了。
“這孩子自小抱到本宮身邊養着,算着時間也快二十年了。”此刻良妃眉頭緊皺,歎息道,“這孩子難道真的不知道娶了那銀珰公主的後果?”
在店裏伺候的都是良妃的心腹,不過這時候良妃的話卻是讓她們不知道該怎麽接。
“五殿下仁善,喜愛讀書,朝裏上下對殿下都是贊不絕口。”素雲輕聲勸道,“陛下賜婚,想必就是看中殿下的仁善。”
“這孩子就是太仁善了!”良妃頭疼不已,道,“這銀珰公主可不比秦梓公主。”
“秦梓公主是東瞻國求娶,當爲太子妃日後的皇後,可是這銀珰公主不過是戰敗國送上的俘虜,哪裏夠資格坐上中宮的位置!”
“何況,她還不是皇後之女,更是不夠資格。”
“本宮滿心謀劃,爲得是要他登基爲帝。”
“如今娶了這麽一位妻子,哪裏能給他助力?”
“而且,這孩子今天早朝竟然要陛下做主,他這麽就這麽傻!”
素雲四人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各自對視一眼隻能做布景闆,這會子良妃娘娘隻是想一吐苦水而不是詢問她們的意見。
倒是談公公送司銘頃離開之後回來,剛好聽到良妃的話,他笑着道,“娘娘何必苦惱。”
“那銀珰公主是遠嫁而來,雖然有當朝四皇子護送,可是這位四皇子能在我國停留多久?”
“娘娘想想殿下送四公主前往萬勇州,來回加起來也不過小半年的時間。”
“待那位公主嫁給殿下,娘娘就是她的正經婆婆,要怎麽做還不是娘娘說了算。”
“你這話說得……”談公公的話顯然入了良妃心裏,但是面上卻是做出呵斥的樣子,“她既然嫁給頃兒就是頃兒的皇妃,作爲母妃本宮怎麽能做那等子事,豈不是離間了母子之情!”
“瞧老奴這張嘴,還是娘娘想得周全。”談公公打了自己嘴巴幾下,繼續道,“殿下對娘娘滿是孺慕之情,怎麽會因爲一個外人和娘娘生分了。”
“娘娘疼愛殿下,自然是要賜藥給皇妃,讓她好生修養,早日給殿下生下一男半女。”
“極是極是。”談公公一席話,真是說到良妃的心坎裏。
在宮裏這麽多年,屹立不倒成爲四妃之中第二,良妃從來都不是心慈手軟的主,而她心裏早有想法,不過是借着談公公的口說出來罷了。
“你們四個都聽到了,該怎麽辦不需要本宮親自交代。”良妃的聲音極淡,也絲毫沒有把銀珰公主這條人命放在眼裏。
素雲四個大宮女是陪着良妃一路走到今天的,手上的血也不知道有多少了,早就學會冷情冷心的她們可不會同意那位未來的五皇妃。
“是,婢子明白。”
“本宮娘家倒是有一位适齡的姑娘,可惜了……”
良妃可惜等這位銀珰公主因病去世的時候,這位适齡的姑娘年歲大了,而皇家的孩子從來不愁嫁娶。
“娘娘擔心什麽?”素芯奉上熱茶道,“東宮那位至今還未娶親,我們家殿下可是頭一位。”
“還有永甯宮生出來的那位殿下,也是遊手好閑不知在做些什麽。”
“晴桂宮那位每天隻知道耍大刀,有勇無謀一腦袋的稻草。”
“我們殿下頭一位成親,自然是頭一位有子。”
“雖然不是嫡孫卻也是長孫,在陛下眼中自然是不一樣。”
“若是得了陛下的青眼,說不得直接越過封爲皇太孫。”
這話一落,素芯趕緊捂嘴,請罪道,“還請娘娘恕罪,婢子這嘴真是該打。”
“的确該打。”可是良妃面上的笑容卻是擴大了,“行了,就罰你半個月的月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