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你爲何這樣算計于我,原來早有打算。”
隻是容顔再怎麽的嬌嫩,依舊改不了她本性涼薄,除非親近之人,難以看到她其他一面。
“你的試探已經成功,而慕容世子也快要把我們的爪牙全部拔出,我若是不出來,怕是要被人排除合作的行列。”
“我好不容易找到兩個這樣狠心腸的人,怎麽能這樣被抛棄。”
慕容瑚伸手,将顧今夕勾在另一處的水晶鏈拿下來,言辭随意,“林少主此言我卻之不恭,就當做是贊美的話。”
“當然是誇獎。”林卿易淡淡一笑,讓他原本頗具攻擊性的模樣變得十分柔和。
不一會,他看着顧今夕眉頭輕挑,淡淡的弧度似乎有幾分譏諷,又似乎是陽光的錯覺,“我這次來,有一件事要告訴兩位。”
顧今夕垂眸輕笑,語調平淡,并不是很在意的模樣,“能讓林少主親自前來告知之事,定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顧小姐和世子在京裏勢力非凡,自然是不虞擔心,不過……”嘴角勾起的弧度加大,可以明顯察覺到他的嘲諷,“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提醒顧小姐要注意身邊的人,千萬不要被感情蒙蔽了雙眼。”
林卿易的話讓顧今夕和慕容瑚眸色一沉,他們都猜出林卿易話語中的挑撥離間。
“多謝林少主。”顧今夕眉色不變,嘴角淡含笑意,不明不顯,誰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聽進去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心裏早有猜測是誰。
“我會謹記的。”
“這樣就好。”林卿易似乎微微松了口氣,他站起來,眉色漸漸冷漠,道,“那麽,我等兩位的好消息。”
“不送。”
林卿易一走,顧今夕和慕容瑚臉色一沉,顧今夕沉聲道,“瑚兒。”
“調查過了,南邊沒有她的牒文。”慕容瑚聲音一冷,他繼續道,“他指得是不是她?”
“我不知道。”顧今夕聲音一歎,她并不想承認,但是現實在逼迫她承認,“昆飛已死,死無對證。”
“我明天會去大慈悲寺看望她。”
慕容瑚不知該怎麽說,他隻能道,“一切小心。”
不論林卿易的這番話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不得不說,他們都認可了。
“昆飛死了,國子監裏的線索恐怕要斷了。”慕容瑚道,“他在國子監人緣極好,那些人之中究竟誰是阿美族人,我們已經分辨不清。”
“我打算奏請陛下,無差别……”慕容瑚對着脖子做了斬頭的動作,目光冷漠。
顧今夕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如果他們能分辨出誰是阿美族誰是豐萊國人,也不會出此下策。
“恩。”
好在她本性多涼薄,曾經也沒少做這種甯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事。
就是這樣殘酷,上位者爲了維護自己的權利。
次日一早,顧今夕乘坐馬車前往大慈悲寺,一路上樹木已經發芽,綠油油的看得格外漂亮,應景的花也綻放得燦爛,不愧是春天萬物複蘇,而夏季即将來臨。
不過想到夏天總是會想到那令人難以忍受的溫度,真是恨不得和冰塊抱在一起,降下那令人難耐的溫度。
大慈悲寺綠蔭娉婷,一望好似到了綠色的海洋,又木魚聲一陣一陣,念經聲不絕于耳,空靈又洗滌思想靈魂。
顧今夕緩緩走在大慈悲寺的寺院裏,她忽然在一個殿宇前站定,跟着她一塊來的清風明月青桃也停住腳步。
青桃瞧了瞧,低聲道,“是钰小姐在那裏念經。”
“是往生經。”顧今夕眸色一暗,心裏似有想法,但是并未表現出來,她就站在外面,沒有打擾豐采钰念經。
耳邊木魚的聲音越來越響,豐采钰的聲音也越來越低,似乎被木魚的聲音所掩蓋。
就見她站起來,一身素白的衣裳沒有一點點綴,一頭烏發盤坐一個發髻,帶着一根銀簪子,面容清淨。
“钰姐姐。”顧今夕率先出聲,豐采钰似乎沒有看到顧今夕,愣了好一會才将目光放在顧今夕身上。
“你怎麽來了?”豐采钰面無表情,眼底隐約浮動着什麽,不過顧今夕看得并不真切,“也不派人跟我說下,我好讓人準備素齋。”
眼底暗光一閃,顧今夕帶着淡淡的弧度,道,“原本想給钰姐姐一個驚喜。”
豐采钰嘴角勾起弧度,目光微微一柔,道,“我知道你擔心我。”
“钰姐姐是爲他守孝?”
“恩。”豐采钰沒有拒絕回答,反而大方的應下,“我與他一段情緣,是情真意切。”
“他家中無人,現在枉死,我想爲他服三個月的服,也算是全了我們的情誼。”
“钰姐姐……”顧今夕動了動嘴,最終隻道,“明月給姐姐做了素齋,比不上寺廟裏的大廚,但是妹妹的心意。”
“明月的手藝好,我是知道的,”豐采钰淡笑,看着明月手裏提着的食盒,似乎恍然,“我最喜歡吃明月做的桃子酥,不知道這次帶來了嗎?”
“帶了。”明月上前,對豐采钰微微福身,含着笑,道,“钰小姐最愛吃的東西,婢子怎麽會忘記。”
“都是今早剛做好的,還帶着溫度。”
“那我們趕緊尋個亭子坐着,我肚子也是餓了。”
“我記得這邊不遠處就有一個八角涼亭,上面的畫可美了。”顧今夕挽着豐采钰的手臂,也不知爲何,她忽然就頓了頓,似乎是因爲不小心踩到什麽,很快她就恢複正常,“還能看到沁陽山。”
“對了,钰姐姐,什麽時候我們去騎馬。”
“這段時間事情多,我們都好久沒聚在一起騎馬了。”
“五殿下和銀珰公主大婚,還有六公主和太平公世子的婚事,合德公主和五公主也到了年紀,今年京裏很熱鬧,倒是不用在意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