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今夕從顧廷棠嘴裏已經知道甯壽宮裏坐着一堆子貴人們,爲得就是等她回來。
“是。”雖然這麽說,但是顧今夕還是對章帝、和太後以及惠皇貴妃福身。
“這孩子……”和太後自從元和20年之後就不打算讓章帝平白無故這麽的算計顧氏一門。
以往惠皇貴妃在宮裏地位雖然穩固到底比不得賢妃受陛下寵愛,這個皇宮一貫是看着皇帝的寵愛跟紅頂白,惠皇貴妃要不是管着六宮,這日子說不定過成什麽樣。
這兩年和太後暗中相助,惠皇貴妃在宮裏就差一個皇後的頭銜了。
“母後寬和,但是做晚輩的哪裏就忘了禮數。”惠皇貴妃輕笑,道,“夕丫頭過來,快讓本宮看看。”
“你本家的侄女,等會去你宮裏再仔細看,做什麽在我宮裏搶着。”和太後佯作生氣,然後對章帝道,“皇帝你也說說,你這媳婦是不是不好。”
這個時候章帝哪裏敢說什麽,所以他賠笑道,“母後說得是。”
賢妃一看,他們倒像是一家人和和樂樂,心裏不舒坦,臉上也帶出了些許,良妃就坐在賢妃身邊,似乎沒看見隻嘴角帶着笑,道,“剛才真是吓壞臣妾了,要不是明甯縣主,臣妾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臣妾也沒什麽好東西,前些日子得了秘色瓷,就舔着臉送給縣主,報答救命之恩。”
良妃說得情真意切,可是惠皇貴妃和德妃卻是微微變了臉色,顧今夕瞧了良妃一眼。
不争不搶?
聽着兩句話是感恩戴德,送個秘色瓷表達心意,實際上是在向章帝暗示,她救駕了,應該得到賞賜。
顧今夕這縣主的名号得來才多久?在往上就是郡主。
除了豐萊皇室,誰家的女人敢稱郡主縣主?
這是不僅僅是提示,是試探同樣也是捧殺。
“良妃妹妹這麽一說,倒顯得臣妾不夠體貼了。”賢妃立刻抓住這個機會,一邊給良妃上眼藥,要是以後出了什麽事可不就是良妃先提出來的。
聽出賢妃的話外之音,良妃捏了捏帕子,面上無事,隻聽賢妃繼續道,“臣妾也不知道明甯縣主喜歡什麽東西,剛巧手裏有一套鑲玉蝶戀花頭面。”
“眼看着縣主後年就及笄了,臣妾就先讨個頭籌。”
賢妃良妃兩個面帶笑容說着,完全不給顧今夕說話的機會,惠皇貴妃哪裏聽不出這兩位娘娘話裏的意思,可不就是捧殺!
但是她們說得光明正大,她卻是不好說,隻能暗暗咬牙!
“瞧瞧,瞧瞧!”和太後拉着顧今夕讓她坐在自己旁邊,笑得滿面慈祥,道,“哀家和皇帝還沒開口呢,你們兩個倒是搶着感恩了。”
和太後也沒說什麽,可是話裏透出的意思就不一般了。
太後和皇帝沒說話,副後也沒說什麽賞賜的話,偏生兩個妃嫔竟然搶先開口,怎麽?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了?
這樣大逆不道的意思,賢妃和良妃齊齊變了臉色,死死掐着手指不讓自己露出一絲不高興的神色。
顧今夕可沒打算參合進宮裏這些破事裏,反正自家姑姑在宮裏根基穩得很,她也不做多餘的事,安安靜靜的看着這些娘娘們表演。
不過她背後目光灼灼,顧今夕想着今晚可得好好的哄哄某人。
這麽想着,顧今夕心裏滿是溫柔,對于宮裏拿她做筏子的事她就當做不知道好了。
于是她對着章帝和太後福身,嘴角含笑,但還是能看出她一身的疲憊,“這本就是臣女應該做的事,得了賞賜好像是臣女故意趕着上去一樣。”
也沒有看章帝聽了她的話後對賢妃良妃會有什麽樣的想法,她繼續道,“不過陛下和太後娘娘恩賜,臣女定然是欣然接受,不過臣女也有一個要求。”
賢妃良妃捏着帕子,聽着顧今夕的話有心想再刺幾句,奈何章帝開了金口,對于顧今夕所謂的要求他似乎很好奇,“哦?什麽要求說來給朕聽聽。”
章帝的話一出,坐下下面小輩的司銘昇、司銘瑞、司璇琉和司姬敏真是掐着心,一雙眼珠子不敢亂動,想開口又知道這裏沒有他們說話的地步,隻能幹急着。
倒是顧廷棠和慕容瑚,這兩個和顧今夕關系最親密的人淡定的很,兩個人吃茶看戲,目不斜視(?)。
“陛下,太後娘娘,臣女的要求隻有一個,懇請陛下和太後娘娘讓臣女回家睡個昏天暗地。”
一群人提心吊膽,有人還等着看顧今夕的好戲,沒想到最後顧今夕竟是來了這麽一句,讓章帝和太後一怔。
和太後拉着顧今夕,言辭裏全是喜愛之色,笑得慈祥寵愛道,“真是個實心眼的丫頭。”
救駕之功竟然被她套成了讓她回家休息,真是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章帝愣神片刻,看着顧今夕的眼神越發的順暢。
從太子那邊得到的消息,她主動選擇明甯兩個字,再有今天的救駕之功,顧家的女兒的确都是聰明的,知道什麽該要什麽不該要。
“早就該讓你回家休息,不過朕還有事要問你。”章帝摸了摸胡子,笑道,“今晚你就宿在永甯宮,讓你姑姑給你好好補補,再讓你舅舅給你診脈。”
“多謝陛下恩賜。”背後的視線變得怨念,顧今夕心裏滿滿無奈的笑,不過她也知道章帝之所以會留她在宮裏,就是爲了那個所謂的活口。
可是她回來哪裏帶了活口?
左右不過随口扯了話敷衍罷了。
聽着陛下的話,惠皇貴妃是一口氣還是下去又提了上去,隻是她什麽都不能說,隻能陪着笑道,“正巧着,前些日子下面的人敬了個稀罕的玩意,說是能解疲乏,正好讓夕丫頭用着。”
這邊甯壽宮裏幾位老大正拉着顧今夕說笑,那邊蒙梏就派人去通知在等待顧今夕消息的大臣們,得知她安全回來不少人松了口氣,面上帶着笑意,暗中也有人眼底劃過可惜意味。
楊昭全和孔笙、任平生分開之後直接回府,楊公的身體本就是激發了最後的潛力,那段最嚴峻的時間他看着是在府裏養病實際上他****都在消耗心神透支更多的生命。
半年到一年的時間,掰着手指頭也是差不多時間了。
一進到楊公的房間,清貴依舊可是更多的還是藥味,楊公躺在床上渾渾噩噩,但是每天還是會醒上一兩個時辰。
“爺爺。”楊昭全看着楊公心裏怎麽都不好,看着老人家受苦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他隻能說楊公最在意的事,道,“明甯縣主果然是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