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屆進士的比賽慢慢到來,東苑早就做好準備,一大早,朱雀門就停着各種馬車,禁軍也比往日更家的嚴格!
顧今夕的馬車從朱雀門經過,輕挑簾子就看到那些等待時間進宮的學子們十分緊張,有幾個臉色發白,有幾個發抖,好似生病了。
放下簾子,顧今夕閉目養神,很快,她就到了延熹門。
她先是去了甯壽宮給和太後請安,這才去永甯宮找惠皇貴妃。
“快讓我看看。”惠皇貴妃也不讓顧今夕請安做大禮,她上前拉着顧今夕,細細打量道,“轉眼夕丫頭就十三了。”
是啊,十三。
顧今夕看着站在旁邊越發成熟的司璇琉,她今年也是十八了,皇家的公主不愁嫁,可是因爲戰事,皇家幾位及笄的公主,除了司姬敏,都沒有說親。
“是個大姑娘了。”
“在姑姑面前,我永遠都是小孩子。”顧今夕輕笑道,“姑姑可不能趕我走。”
“要趕也是趕我走。”司璇琉越發的端莊,“你一來我壓力就小了。”
“盡是胡說八道。”惠皇貴妃沒好氣的瞪了眼司璇琉,随即歎息道,“前兩年因爲戰事的原因耽誤了你的婚期,今年已經十八了,早就該說親事。”
司璇琉一怔,也不在意道,“一直在宮裏陪着母妃。”
“傻孩子。”惠皇貴妃一臉愁容,但是她無可奈何,陛下說過合德的婚事由他做主。
現在她就算是想看京裏公子的資料都不行,一顆慈母心急得不行。
“姑姑放心,”顧今夕笑得明亮,道,“今天我們去看兩屆學子比賽,一定會看到符合姑父心意的驸馬。”
“到時候我就該擔心姑姑隻關心合德不關心我了。”
“就你嘴甜。”知道顧今夕哄她,可是惠皇貴妃聽着也是覺得不錯,如果陛下遲遲沒有動作,她也可以先物色。
到了殿試,都是各家頂尖的人物,配她的女兒也是夠的。
素來隻有皇家下嫁公主大臣求娶公主,所以皇家公主不愁嫁,哪怕年紀大了些。
得了恩旨,他們隻有叩首開心的份。
這麽想着,惠皇貴妃心裏微微松了口氣。
“聽說賢妃娘娘還是打算讓韶婕妤的兒子養在她膝下?”
“你在宮外都知道這件事了?”惠皇貴妃一驚,無奈道,“賢妃的确有這個打算,不過太後娘娘一直沒有松口,陛下也沒有同意。”
“這兩日賢妃病得厲害。”
“那姑姑的意思是什麽?”
“我的意思……”惠皇貴妃一怔,搖頭不在意道,“就算賢妃養了韶婕妤的兒子也不可能是賢妃的兒子。”
“何況我一子一女足以,太子平素也孝順,我何必做那個惡人,又讓陛下厭惡了我?”
宮裏求得是陛下的寵愛,她不求寵愛,隻求一雙兒女周全,隻求養在她膝下的太子平平安安,隻求她顧氏一門忠烈不被奸人所害。
可是這世上哪裏有安靜的地方?
樹欲靜而風不止,惠皇貴妃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
一手拉着顧今夕,一手拉着司璇琉,将兩個人的手放在一起,惠皇貴妃輕笑道,“你們兩個要好好的,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互相扶持。”
聽着惠皇貴妃的話,顧今夕眉心一跳,快速的掃了眼司璇琉,見司璇琉也是一派震驚,她穩了穩心神,甜笑道,“我和璇兒姐妹情深,姑姑放心。”
“姑姑在宮裏一定保重自己,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惠皇貴妃笑了笑,不再說這件事,轉而說其他,看起來就像是她随意這麽一說。
輕輕閑閑的說着,時間也這樣慢慢的流逝,楊玫從外面進來,福身道,“甘露殿的小太監來請娘娘起駕東苑。”
“陛下已經動身。”
不鹹不淡的點頭,甯檬大緻整理了惠皇貴妃的發飾和衣裳,三人坐着步攆前往東苑。
東苑設着主台,那裏是皇帝以及妃嫔皇子公主的地方,左側是宗室右側是大臣,之後就是兩屆科舉的學子,再往下就是從各州府被選進宮旁觀的學子。
正中間是一個圓形的台子,十分莊嚴。
禁軍将比賽之地圍得水洩不通,一隻蚊子都分不進去。
學子早早的到了,他們偷偷的打量着精緻的東苑,感歎也唯有皇家才能有這樣讓人驚歎的花苑。
雖然挑得地方是廣闊之地,但是依舊還能看到東苑裏那些掩藏在樹枝下的亭台樓閣,屋檐飛揚。
不就之後進來三位年歲不同的大儒,分别是楊昭全、孔笙和任平生,他們是這場比賽的裁判,他們的位置就在章帝龍座的下首。
最後進場的是太極宮裏最尊貴的人,章帝和惠皇貴妃扶着和太後進來,後面是四妃,顧今夕和司璇琉、司姬敏也就是公主們大臣女眷走在一起,而太子和三位皇子則是走在大臣面前。
一番請安之後,各自坐下。
孔笙是孔家傳人,任平生一貫淡雅,楊昭全是楊公之孫,這三位在豐萊國素來有名望,讓他們主持是不可能的。
穿戴整齊一身精神濃郁的書卷味,是禮部的員外郎。
他先是朗聲迂回的稱贊了章帝,随即介紹了一番三位大儒和比賽之人,又說規則。
“不論是誰,都可以挑戰。”
意思就是不管你排在第幾名,隻要你認爲腹有經綸,也可以向狀元挑戰!
不論是顧複遊還是恩科狀元付林息。
最先上場的是恩科探花郎奎,倒是個整齊的人,他先是對四方作揖,然後道,“我要挑戰李林浦!”
可真是驚壞了一群人,身爲恩科探花,竟然向二甲第二名挑戰?真是不可思議。
旁觀的學子們竊竊私語,但是因爲章帝就坐在上面動靜并不大。
孔笙淡淡道,“善。”
李林浦以爲自己不過是來打醬油,畢竟所有人的壓力都在周瑾瑜身上,在之後就是顧複遊和張奉先,沒想到竟然友人一個上來就是他!
顧今夕也是有些訝異,她看了眼李林浦和郎奎,不過她雖然不知道郎奎才學,可是她見識過李林浦的才學,他可是差點把張奉先都壓制住的。
隻不過……顧今夕快速的掃了眼四周。
顧廷棠領兵站在學子的後方,蒙梏依舊守在章帝身邊,慕容瑚坐在太子周遭,禁軍是由陛下直接管轄的,可是不知爲何,她總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