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是言惠清的婚期,作爲閨中密友,顧今夕早早就抄好了方子在婚期的前幾天命清風送了過去。
言惠清得了這一本子方子是驚訝無比。
像這種罕見的方子,各家都是自己藏着掖着,如果關系好就各自交換,關系不好誰管你。
對于出嫁是女人的第二次選擇來說,這種調養的方子真的是很重要!
“以後也是見不到了。”
“哪裏會見不到。”顧今夕打着哈欠,言惠清的貼身丫鬟端來濃茶給顧今夕提神醒腦,“林州是遠,可是我們還能寫信。”
“聽說觀海城有好多東西是我們在京裏沒見過的,趕明找個時間我們去觀海城見識見識,再順道去看看言姐姐。”
“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不錯。”言惠清還沒梳妝,因爲上門催妝的時間還沒到,“聽說觀海城格外漂亮,還能看海。”
“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海,你們要是去觀海關一定要喊我一起,我們姐妹幾個找條船,在海上吃海鮮,喝果子酒,想想真是不錯。”
“去觀海關吃海鮮怎麽也不能少了我。”清脆脆的聲音,再看推門進來的人,不是豐采钰還是什麽人!
“钰妹妹!”要說高興,最高興的就是言惠清,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日後大家天南地北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見面。
殷家又是遠在林州,她的丈夫雖然是讀書人可是科舉一途何其難走,何況楊懷素比她大一個月,顧今夕和豐采钰年紀不相上下,她這一走就算是回來大家還能見到嗎?
如今閨中密友四人都在,她是喜極而泣。
“你真是!”
“對不起各位,讓大家擔心了。”豐采钰還是和以前一樣,但是眼裏少了曾經的活潑,可是現在正是喜慶的時候,顧今夕又是精神不濟,誰都沒有察覺出她的一點變化。
“真是該打!”楊懷素輕輕打了打豐采钰的肩膀,眼眶微紅道,“怎麽一聲不吭的就走了,害得我們好找。”
顧今夕一句話沒說,直接趴在豐采钰的背上,軟綿綿道,“果然是钰姐姐回來了。”
“這麽久不見,夕兒的骨頭都去哪裏了?”豐采钰輕笑柔和,她抓住顧今夕的手,道,“我看看。”
“钰妹妹别鬧她。”楊懷素笑道,“昨晚上她就住在惠清這裏,這兩人一晚上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惠清今天的精神很好,阿夕卻是一點精神都沒有。”
“因爲今天是言姐姐的大喜之日,她當然是精神抖擻。”顧今夕整個人軟綿綿的靠在豐采钰身上,慘兮兮道,“我可是就睡了一個時辰!”
然後她直愣愣的盯着言惠清,撇嘴道,“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言姐姐和我一個時間睡,看起來是面色紅潤。”
“這是自然。”豐采钰眼底異色一閃,找了軟榻坐下,讓顧今夕好好的靠在她身上,省得掉下去,随後道,“殷姐夫是在京裏迎娶言姐姐?”
“他們一家祖籍在林州,不過父親還在京裏任職,你也知道,沒有陛下的聖旨父親是不可能去林州的。”言惠清無奈,不過眼底卻有些喜色,繼續道,“他們祖輩有三品大員,所以殷家在京城也有房子。”
“這麽說殷家姐夫是配合姐姐?”豐采钰有些驚訝和羨慕,“這麽看來姐姐以後的生活會很幸福。”
“以後的日子誰知道。”雖然這麽說,言惠清是一個對生活充滿希望的人,何況現在殷家的人這樣遷就她,可想而知她婚後的生活不會太差。
這時候院子言夫人的貼身丫鬟笑着道,“姑爺來了,現在被攔着門口,喊着說催妝詩。”
沒想到這麽快就到了,言惠清一愣,原本歡喜的氣氛瞬間沉靜下去,言惠清拉着楊懷素的手,忍不住落淚。
這時候言夫人和她的嬷嬷一起進來,嬷嬷的手裏端着鳳冠霞帔,那樣的絢爛奪目,隻是言惠清看着鳳冠霞帔,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咽哽道,“娘。”
“乖孩子,不哭。”言夫人當然舍不得言惠清,她就這麽一個女兒,嫁出去還不到何年何月能見着,她抱着言惠清,快速的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道,“大喜的日子,不哭。”
“我沒哭,隻昨晚沒睡好眼太酸了。”
“是呢,我也好酸。”完全沒睡醒整個人都無力的顧今夕,混身的氣質都軟萌下去,靠着豐采钰對着言夫人撒嬌道,“我現在眨一眨眼都是眼淚,伯母也心疼心疼我。”
顧今夕一句話讓分别的氣氛消失,言夫人擦着眼淚笑道,“夕丫頭真是妙人。”
“她呀,最是嬌氣。”言惠清笑罵着。
一時間房間裏氣氛滿滿,楊懷素笑道,“好了好了,快給你們家淨面,仔細上妝。”
豐采钰隻是坐着笑笑不說話,顧今夕動了動脖子,道,“我去外面看看,看能不能弄些紅包過來。”
“壞丫頭。”言惠清正由言夫人親自梳妝,旁邊是老嬷嬷以及幾個丫鬟,楊懷素笑罵道,“想着紅包還不如想想等會怎麽攔住。”
“給紅包就不攔了。”顧今夕表示這種事就是這麽簡單,轉頭道,“對不對钰姐姐?”
豐采钰一怔,随即笑道,“紅包好,我正愁着不夠銀子買馬鞍,要是殷姐夫給的紅包不夠,我就拿着鞭子堵着他。”
顧今夕和豐采钰一唱一和,楊懷素沒法子,隻能跟着出去。
言家的園子修得小巧玲珑,不遠處就看到一隊紅衣人走來,走在前頭的男人一身大紅色衣袍,上面繡着花開并蒂,長發豎起帶着金冠,兩條穗子垂下耳側修飾了他的臉型。
五官并不出色勝在耐看,一身氣質一看就知道是個讀書人。
顧今夕當仁不讓的擋着,身後是她和楊懷素的大丫鬟并次等下等丫鬟,竟是堵着去路。
“三位妹妹,”殷家公子一看陣仗,無奈笑道,“可否讓開?”
“不行!”顧今夕叉腰搖頭拒絕道,“空口白牙,姐夫就想這麽娶走言姐姐?”
豐采钰不知從哪裏摸出鞭子,纏在手上,附和道,“沒錯,得表示表示!”
殷家公子哭笑不得,道,“三位妹妹認爲該怎麽表示才能讓我們過去?”
“這事哪裏是我們說的。”楊懷素卻是道,“應該是殷公子向惠清表示而不是我們告訴殷公子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