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頭疼的人不是他,不過周瑾瑜在意的卻是這麽多年,慕容瑚這小子竟然沒有告訴他!
要不是他今天找他有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知道。
對于這件事,周瑾瑜有很大的怨念。
其實裝模作樣這種事,重新活了這麽多年,又經曆了這麽多年,顧今夕真的是手到擒來,不過她本性就不是大家閨秀的性子,周瑾瑜是慕容瑚的至交好友,裝模作樣反而覺得客套。
“周公子多年不見。”顧今夕站起來率先道,“朝中可好?”
周瑾瑜看了眼默不作聲的慕容瑚,又看了眼顧今夕,他怎麽就覺得這一幕很像是老夫老妻,丈夫在旁邊坐着,夫人笑臉迎客。
關鍵這裏慕容瑚還在給顧今夕倒茶,至于他的茶……得了,他就沒打算慕容瑚這重色輕友的家夥會給他準備。
“還好。”作爲探花郎,加上又是周家獨子,何況吏部尚書大人是他二叔,這朝廷裏沒哪個官員敢對吏部尚書的侄子下絆子,這麽一對比,周瑾瑜倒是三個之中過得最順暢的。
張奉先的日子也是不差,畢竟他父親門下侍郎正三品,可是和周家老少三代比起來,還是少了底蘊。
顧複遊是慘了些,不過他腹中才華是真的,加之最近朝堂大清洗,文武之間的關系是進入了緩和期,也沒有之前的劍拔弩張,可到底還是存在偏見,顧複遊的官路要比張奉先、周瑾瑜要艱難些。
“老爺子是開府儀同三司,父親是金紫光祿大夫,二叔是吏部尚書,就我這資曆,還真是沒有敢給我沒臉。”聽着像是炫耀自己的家世,可是顧今夕聽着卻是有些失意。
也是,他這個探花郎的名頭是憑真才實學得來的,可是現在學子們卻因爲他的家世認爲他這個探花郎得來詭異。
不過這事周瑾瑜自己也要負責,誰讓他在春闱的時候不好好考,偏生到了殿試就拔了頭籌之一。
有人服氣自然是有人不服氣,何況這人心本就難測,周瑾瑜這算是自作自受。
“你這是自作自受。”慕容瑚毫不猶豫給周瑾瑜潑冷水,就見着他給顧今夕倒了熱茶,還碰了碰,見燙了吹了吹才給顧今夕,那愛護的樣子,真是讓周瑾瑜牙酸。
“春闱名次不高,殿試成了探花,不找你找誰!”
“連顧三爺的狀元都被大多數人認可了,就是你了,在朝裏走動,什麽事都得到,但是事事都有你的功勞。”
“得了吧。”周瑾瑜坐下,給自己倒茶水,偏生茶水是剛滾的,燙了他舌頭,很沒形象的扇了扇,要不是顧今夕在場,說不定就伸出來了。
“我原本就沒這個心思,要不是家裏老頭子們逼得緊,我早就跑了。”
“那就當幾年官再走。”顧今夕就着慕容瑚的手喝了口,然後低聲道,“涼了,你也喝些。”
“不渴,等會我吃些東西墊墊肚子,晚上的海天盛筵才是重頭戲。”
對于兩個人之間互動,孤家寡人的周瑾瑜心裏酸得很,尋摸着他要不要也去找個紅顔知己,再情到深處成親生子?
這想法一動,周瑾瑜卻是想了一個小丫頭,和顧今夕一樣大,卻是他打小看到大,舍不得她一點傷着。
但轉念一想,他又不由失笑,恐怕那丫頭還沒開竅。
每次去府裏看她,都是哥哥長哥哥短的,倒叫的他無可奈何。
“再多幾年官,就怕走不了了。”
“你們也清楚,這朝裏的水看着是越來越清爽了,實際上是越來越渾濁了。”周瑾瑜無奈道,“二叔是吏部尚書,提拔的官員雖然都有品級限定,朝裏的大員都由陛下欽點,但是這些日子,府裏的氣氛一直不大好。”
說到這裏,周瑾瑜看了眼顧今夕,眉頭緊皺,似是有話但是因爲顧今夕在場說不得。
慕容瑚和周瑾瑜是打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哪裏是不知道他的想法,于是他道,“你在想周尚書的事?”
“怎麽不想。”周瑾瑜以爲慕容瑚沒告訴顧今夕朝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也不想因爲那些事斷了感情,于是他順着慕容瑚的話錯開,道,“二殿下在兵部,三殿下在戶部,五殿下在吏部。”
實際上,也錯開什麽,該說的話雖然沒說,但是意思全明了了。
“陛下病重,故而太子總攬大局,可是陛下總有病愈的時候,太子沒有招攬門人官員,可是三位皇子在朝廷裏卻是長袖善舞。”
“你和二殿下在觀海關,可看出二殿下的性子?”
“二殿下性子粗狂,難聽些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勇猛不顧小節。”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這朝裏的水還是能清白些。”周瑾瑜頭疼道,“這次朝裏不清洗,空出好些職位,連各州府的刺史縣令都缺了很多。”
“現在吏部不少人都是暗中走各位皇子的門路,不過這件事二叔也隻是在家裏和老爺子和父親,要不是我恰巧路過都不知道這些事。”
顧今夕是早就猜到朝裏的這些事,何況司銘昇還大半夜的找來心腹宮女把她從床上挖起來。
“朝裏三品大員你不用擔心,陛下哪怕病重也會親自安排。”慕容瑚皺眉,道,“不過那些縣令就是要好好琢磨了。”
何止是縣令,一國的官員除了府裏的那些吏都是需要經過吏部走動的,考績也是一層層往上遞。
如果不是周尚書一門純臣,周老爺子看着是沒什麽實權,可是人和楊公是同期學子,沒有和楊公一樣久留朝堂,但是論起資源一點都不少。
要不然周尚書的位置早就動了,不過現在奪嫡之勢還不明顯,要是風起雲湧起來,周尚書這吏部尚書的位置也不知道能坐到什麽時候。
特别是陛下把較爲重要的三部各自安排了三位成年的皇子,而太子卻依舊是光杆太子。
“二叔的意思,陛下有意讓太子安排這些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