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太極宮的沉悶莊重嚴肅,齊州的行宮修建的是明亮不失莊重,在這裏待着倒是比在太極宮待着要自在。
這次随駕的是四妃之一的德妃,永甯宮的惠皇貴妃還在禁足,這是和太後親自下得旨意章帝也得遵守,再往下幾位妃嫔,比如韶婕妤和九皇子也是随駕的名單中。
其他如合德公主是皇女之中最受寵愛的,同樣在随駕名單中,顧今夕是和司璇琉一個馬車一條床,太子司銘昇監國,五皇子随駕,還有就是三生六部的官員。
值得一提的是恩科照舊進行,隻不過殿試的時間往後挪了挪,到十一月。
“去年冬狩沒有進行,我還以爲今年也取消。”
“今年是多事之秋,陛下是不會取消今年的冬狩的。”
秋狝沒有進行,要是冬狩再不進行還不知道蠢蠢欲動的會有什麽行動,特别在觀海關戰事膠粘、山戎國每年秋天都要揮兵搶糧,而今年,以顧今夕所掌控的資料不能保證甫岐國會和以前一樣維持在種類狀态。
司璇琉微微一愣,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淡笑道,“的确,今年的冬狩是一定要進行的。”
春蒐夏苗秋狝冬狩,這四個最本質的意義還是在示威,向各國示威,向蠢蠢欲動的山戎、甫岐示威,他們豐萊國風調雨順兵強馬壯,不怕你們!
可是有觀海關珠玉在前,加之去年和今年的春蒐夏苗秋狝冬狩都沒有進行,哪怕章帝心裏憋着一口氣要發洩,今年年底的冬狩一定要進行。
行宮之外是茂密的森林,這裏是已經被劃入皇家範圍的森立,這裏的東西都是禁衛已經安排好的,靈動有餘兇猛不足,實際上就是來逗趣的。
到達齊州第二天才是冬狩的開始。
不講究男女大防的豐萊國不論男女都有一場比賽,不過顧今夕和司璇琉卻是對這場比賽沒什麽興趣,哪怕彩頭再好。
不過……
同樣作爲随駕人員之一的顧廷棠騎着馬過來,伸手道,“我帶你去兜風。”
“不要。”顧今夕和司璇琉坐在高台上看着他們所謂的英勇表現,吃着最鮮嫩的果子,顧大将軍覺得她堕落了,竟然拒絕了去騎馬射箭打獵這樣的好事!
“我把你的莽古帶來了。”說着,顧廷棠從方可手裏接過一把弓和箭,“這些都是專門爲你打造的。”
說實在,顧今夕看着弓箭和莽古,本質來說就不太安分的心就開始跳動了,“既然大哥都給我準備好了,我要是不上溜達一圈多讓大哥沒面子。”
“哈哈哈。”顧廷棠大笑道,“不如我們比賽,看誰獵到的東西多?”
“好。”眼珠子一轉,顧今夕轉頭看着司璇琉,笑道,“璇兒,我要是獵得最多,你要不要招我做女驸馬?”
“去你的。”一聽,司璇琉沒好氣給顧今夕塞了一嘴的水果,道,“誰要招你做驸馬!”
這邊章帝已經運動回來,一身汗,聽到這邊說驸馬的事,他笑着過來道,“是誰要給朕的女兒做驸馬?”
“阿夕沒羞。”司璇琉原本就是這麽多公主中像極了章帝的,加上遺傳了顧言曦的性格,那火辣起來的性格像極了年輕時的顧言曦,“她和大表哥打賭,說她要是赢了女兒就要招她做女驸馬。”
明知道是玩笑話,但是章帝卻是不在意的順着司璇琉的話說下去。“夕丫頭心不小,要娶走朕的女兒可不是獵得東西多才可以的。”
“那陛下說說,臣女獵到什麽才能娶走合德公主。”
“老虎。”章帝一點也不客氣道,“廷棠赢了,合德的婚事朕就交給惠皇貴妃一力做主,你要是赢了……合德的婚事你來做主,如何?”
這話一出驚壞了司璇琉,連跟着章帝一塊過來的大臣們都一臉震驚,各自陣營的人紛紛交換眼神,難道是他們的算計被陛下知道了?
可是不論他們怎麽想都不敢問出來,隻顧今夕若有似無的瞟了眼那些臉色變化精彩的大臣們,手拿弓箭,明亮道,“陛下此話當真?”
“朕金口玉言,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證!”
“那好,陛下可不準反悔,不論我和大哥誰先獵到老虎。”
章帝沉聲,佯作生氣道,“當然!”
“那……擊掌爲盟。”
“丫頭還真是警惕。”顧今夕俏趣伶俐的模樣讓章帝真心實意的笑出來,他伸手道,“行,擊掌爲盟。”
清脆的響聲定下了合德公主的婚事,日後就連章帝自己都不能輕易給司璇琉的婚事做主,而前去換騎馬裝的顧今夕腳步一頓,看了眼正在和司璇琉說話的章帝,眼一眯,“難道他知道了什麽?”
是甫岐還是山戎?還是兩國聯手施壓?
少女的男裝真是壓下了在場所有的男人,英姿飒爽眉目淩厲,更别提她上馬的動作,幹脆利落,一看就是老手,不愧是砥國公的孫女。
箭筒背在後背,弓拿在手上,顧今夕騎着莽古,遠遠的對司璇琉招手笑,若非不是知道顧今夕本就是女子,章帝以及一杆大臣都覺得招來做女婿真是不錯。
自然是有人把主意打到顧廷棠身上,但是想着剛才章帝的話,有些自以爲明白帝心的大臣想,難道陛下是看中了顧廷棠?
不論大臣們心裏有什麽活動,就見一身男裝利索的顧今夕和她親哥早已離開了他們的視線。
“孟偉,你說夕丫頭能辦到嗎?”章帝坐在龍椅上,靠着椅背慵懶不失帝皇之氣,他眉宇間有一絲愁緒,也不知他在擔心什麽。
“陛下就算不相信顧小姐,也該相信輕車督尉。”孟偉卻是知道章帝爲什麽事發愁,他低聲道,“輕車督尉在邊關戰敵,是世子手下的第一兵,他定然會不負皇恩。”
“你說得對。”章帝眯了眯眼,他坐直身子,冷笑道,“朕有砥國公和世子鎮守穹關和九曲關,還怕虛張聲勢的山戎和甫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