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三,是顧廷棠的生辰,不過大房主事的不在家裏,梧秋院又神神叨叨,南園那幾個南邊來的瘦馬突然就變成了顧複遊書房的丫鬟,不論顧複遊怎樣說她們總是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目光柔軟言辭懇切,連顧複遊這樣對不是自家人不管男女都打發出去的人都束手無策,隻能讓她們在書房待着。
因爲各方面的事,顧廷棠的生辰就是兄妹兩人在千嶂裏就着明月不能形容的廚藝暢快的吃了一頓。
“禮物呢?”
“明月的這桌子還不夠塞你的嘴?”
“這就算禮物了?”
“明月,以後大公子來都不用給他吃的。”
“是,婢子記得了。”
“等會,我就是說個玩笑話罷了,何必當真。”
“賀天池怎麽樣了?”
“我親自訓練的怎麽可能會差!”顧廷棠斜了眼顧今夕,道,“你若是嫌他天賦不佳,倒不如讓我帶去九曲。”
“大哥不要多想。”青桃從她屋裏走出來,手裏拿着一個長長的盒子,顧今夕将盒子放在顧廷棠身前,道,“賀天池可是我最大的棋子。”
“早就知道你不會放人。”顧廷棠拿起盒子,看着上面精緻小巧的軟鎖,眉頭一挑,道,“送個我的禮物還上鎖?”
“誰說這是給你的禮物。”顧今夕睨了眼顧廷棠,道,“祝家小姐生辰快到了,大哥身爲她的爲阿裏的夫婿,應當送一份禮物。”
顧廷棠把弄了下軟鎖,道,“作爲名義上送禮物的人,我得知道裏面裝了什麽,要不然祝棱衡問我裏面裝得什麽我卻答不出來豈不是顯得沒有誠心。”
“聽聞祝小姐喜愛道家,這是用上等羊脂玉打磨、于師傅親自雕刻的太極玉佩,繩子是藍色,供奉在三清案上青桃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做好的。”
“請竹山的那位隐士道長親自開光。”從清風手中拿過一個大約指甲蓋大小的鑰匙,尾部挂着一個竹葉形态的銀葉子,栩栩如生,“這是鑰匙,至于你什麽時候給鑰匙你自己看着辦,妹妹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說罷,拿過清風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然後就出門了。
經過顧廷棠親自訓練的賀天池,顧今夕隻是遠遠的看了眼就發現他與往日相比精氣神不同尋常了。
“倒是有了軍人的風骨。”
“原先是五位将軍訓練的,後來他們認爲賀天池天賦非常就請大公子來訓練。”孔平站在顧今夕身後,淡笑道,“沒想到第二天大公子十分贊賞賀天池,若非主子看重賀天池,大公子是要直接把人帶走了。”
“能得大哥一聲誇贊,小賀也該出師了。”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一頓,孔平詢問道,“不知主子打算讓賀天池去哪裏發展?”
“城西那邊原本是好去處,但是破廟一案那邊已經上了京兆府和刑部、大理寺的名冊。”眉頭微微一皺,摸了摸鬼工球,論手感自是不能和玉佩相比,但是凹凸不平的表面精緻非常的刻工,許久顧今夕道,“雲州那邊有什麽消息?”
“阿大阿二在雲州已經有了立足,有他們幫助郭富林在雲州也有了起色。”孔平隐約明白了顧今夕的打算,他道,“京城雖好,但比不過雲州四方雲集,他是京城的屏障也是京城的護衛城市,屬下以爲去雲州起事最佳。”
“你說得不錯。”顧今夕的确有這個想法,京城裏的那些勢力顧今夕和慕容瑚并沒有瓜分掉,太極宮裏章帝的耳目以及各國放在京裏的暗樁,他們一點都不在意這些,原本就是章帝故意放他們進來的。
諸國之間的那麽點龌龊事其實大家都心裏明白,隻是還沒到挑明的時候罷了。
但是這樣一來,京城就不是一個發展的好地方,因爲已經沒有多餘的地方再存放一個勢力,而新興的勢力崛起太明顯,恐怕賀天池才剛剛有所行動就被那些人察覺到了。
“阿大阿二和郭富林都在雲州,倒是可以相互相助。”
“主子英明。”孔平微微一笑,道,“季大人和賀師爺如今也在雲州。”
“季大人和賀師爺去雲州也好些日子了,但是沒什麽消息傳回來,是雲州那邊的權貴世家聯手阻礙他們調查案子?”
“阿二傳來的消息雲州那邊的權貴世家是有這個打算,不過季大人雷厲風行,但是手段又溫和,這一來一往讓那些本就不怎麽團結的權貴世家給分散了,不過那狄家的确是有些來頭,季大人正在頭疼該怎麽處置。”
“什麽來頭?”
“聽說祖上是以前太祖皇帝身邊的侍衛,有次對頭派了刺客來刺殺太祖皇帝,當時正是這個侍衛拼死相救,才等到了救援,不過救援到了之後這狄姓的侍衛因失血過多死了,太祖想着他的救命之恩,就給了一道旨意。”
“雖不知旨意内容是什麽,但是這旨意一日在狄府,季大人就一日動不得狄府。”
“前兩日倒是聽大哥提起過。”顧今夕想了想,道,“這旨意既然是太祖賜得,怪不得季大人一直拖着也沒有上禀陛下求旨意收回。”
“是。”孔平道,“屬下想着,賀天池雖然是過了明路賀師爺的義子,但賀天池若能幫季大人解決這件事,日後在雲州行走也能方便一二。”
“這也不是什麽難事,不過翻個牆罷了。”
“主子成竹在胸,懇請主子賜教。”
看了眼孔平,顧今夕淡淡道,“你這老小子素來中立不管事,今天怎麽想着給賀天池出謀劃策。”
聽着是顧今夕動怒了,但是孔平跟在顧今夕身邊這麽久怎麽會不知道顧今夕有沒有生氣,他神色平靜沒有掩藏實話實說道,“賀天池生世可憐,屬下平日也多關照他一些,這次他遠去雲州,雖說早有準備但完全無策才是上等。”
“讓賀天池過來,我親自對他說這事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