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酒味,隻是聞着味道就覺得火辣。
一群丫鬟婆子似乎想到了什麽時候,面上紛紛露出驚恐的表情,她們不斷的往後退但是後面是牆她們又能退到哪裏去?
“抓住她。”林嬷嬷随手指了一個丫鬟,跟着顧今夕來的使粗婆子立刻上前将那個不斷搖頭往後退想要逃跑的小丫鬟抓住,一人一隻手将小丫鬟抓住。
早就将紙放在小丫鬟臉上,林嬷嬷含了一口酒在嘴裏對着小丫鬟的臉使勁的一噴,然後依樣畫葫蘆。
顧今夕坐着神色不變,顧燕鳳被定身但是看着小丫鬟從掙紮到死的過程,她猙獰的神色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恐懼的眼神,害怕想要後退可是她動彈不得,張張嘴巴試圖發洩心裏的恐懼,無聲。
“下一個。”林嬷嬷拿起紙,目光幽幽的掃過一群龜縮在一起抱團試圖取暖的丫鬟婆子身上,面上沒有笑容但是就像是拿着刀在收割人命的劊子手。
她們忽然就明白了剛才林嬷嬷看她們的眼神爲什麽那樣平靜,因爲對于一群将要死亡的人并不需要多餘的情緒。
“你。”
這一次是一個婆子,在府裏素來是張揚的,把自己當主子看。
兩個使粗婆子從一開始的顫抖到現在的冷靜,完全不會害怕也不敢害怕,其實她們更怕她們成爲這些窒息而死人中的之一。
當這個婆子不再掙紮着手腳時,林嬷嬷把酒杯放下,她冷靜的拿起婆子面上的五層幹涸的紙,凹凸分明。
“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想清楚了,要不然這就是你們的下場。”如同人臉的紙被林嬷嬷扔在地上,而地上還躺着兩具屍體。
“這兩樣東西,就當是我給大姐姐的陪嫁。”顧今夕站起來,淡聲道,“嬷嬷再辛苦些,好好調教這些人,免得日後出去丢了府裏的臉面。”
“算什麽辛苦。”林嬷嬷冷眼掃了以爲逃出升天保住命的丫鬟婆子,再對顧今夕時面上帶着一絲笑意,道,“這本就是老奴的職責。”
“大姐姐出嫁是阖府最爲高興的事,連大姐姐身邊的丫鬟婆子都得到嬷嬷教導,整個京城也隻有大姐姐才有的待遇。”
顧燕鳳想說什麽,但是她什麽都說不出口,原本顧今夕在她心裏就打上了魔鬼的标簽,現在又讓她直接觀賞了一出好戲,她越發的害怕顧今夕,越發的想要顧今夕死!
“再晚些回去祖母該擔心了,快些送大姐姐回房。”
“是。”顧拷微微彎身,随後抓着顧燕鳳的肩膀就離開了雁北向,至于雁北向裏的丫鬟婆子,自是由林嬷嬷負責,好生教育!
而永甯宮裏此刻卻并不平靜!
本該是詢問傳國玉玺到底是怎麽回事,沒想到司銘瑞帶回來的消息讓惠皇貴妃差點昏厥過去。
“母妃。”司銘瑞給惠皇貴妃遞上冰冷的茶水,目光淡漠的他竟是與章帝越發的相似。
“她竟然如此!她竟然這麽做!”惠皇貴妃氣得臉色發白,雙手緊握,修剪得體的指甲生生被掰斷,血肉模糊。
“母妃小心身體。”
楊玫和甯檬纏着心頭,動作小心的處理她指尖的血迹,雙手依舊在顫抖,被後宮磨得圓滑的惠皇貴妃一雙眼睛冷得如同冰渣,她道,“你說得不錯,二房的丫頭今年十六了,再留下去還要等三年,三年之後就是十九,到時候婚事更是不好處理。”
“既然京兆府尹應大人将柳氏留在了秋後處斬,七月的就三媒六娉的過了禮,八月底過門,時間上剛好。”
“不知母妃有什麽人選?”
“我看着曲州的張大戶不錯。”惠皇貴妃笑得溫婉柔情,但是那雙眼睛卻一點溫度都沒有,“他家一門兩舉人。”
一門兩舉人已經十分了得,舉人可以免掉自家的稅,多少農民想把自家的田地放在舉人名下。
可是發生了這樣的事,真的事一門兩舉人?
這事裏的貓膩惠皇貴妃不說顧今夕不說,哪怕是章帝也不會在意一個顧燕鳳,雖然她是砥國公第二個兒子的女兒,但也僅僅是第二個兒子。
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顧複硫,并不在章帝的眼報之中。
隔天,宮裏就傳達了惠皇貴妃的懿旨,據說事後連和太後都十分贊同這門婚事,更何況一向孝順的章帝不可能反駁自家母後的話,面子上賜下了不少有趣的東西。
突然被賜婚,被顧今夕關在房間裏的顧燕鳳是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她瘋狂的敲着門大聲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的婚事還輪不過那個賤妾做主!”
“你們最好放我出去,要是老祖宗知道了一定會扒了你們的皮!”
“快放我出去!”
胡言亂語胡說八道,可是就算顧燕鳳這樣大罵依舊沒有人理她,唯有鎖住她房門的金鎖随着她敲門的動作發出細不可查的聲音。
“怎麽就突然賜婚了?”梧秋院正房,老夫人面上全是不解,但下一刻臉上帶着厭惡之色,“都是從我肚子裏爬出的,卻一點都不向着我,早知道當初就該掐死,省得今天跟我唱反調!”
萬嬷嬷太了解老夫人了,于是她自然而然的将責任推到顧燕鳳身上,“許是鳳小姐行事不夠周到,被三殿下抓住了把柄。”
“你說得對。”老夫人重重一拍桌子,不耐煩道,“她就跟她那個賤人娘一樣沒用!什麽事都辦不好!”
“早些年我就該親自動手,直接要了那小賤人的命!”
“你看看現在!那小賤人在府裏作威作福,都以爲自己是主子了,也不知道是從哪裏爬出來的賤種!”
萬嬷嬷眸色微微一閃,餘光和給老夫人捏肩膀的雲巧一碰,當即兩人都移開視線。
“主子想出氣還不簡單。”棋芬輕笑道,“就算那人再嚣張也是老夫人的孫女,長輩要她做事難道她還能拒絕不成?”
“她要是拒絕更好,咱們添油加醋一番傳到外面去,到時候還有誰敢要這樣的兒媳婦。”
“到了十五及笄的時候沒有媒人來提親還不是得來求主子。”
棋芬摸着老夫人的脾氣,見她沒有發火知道自己這話說對了,她緊接着道,“大公子眼看二十一了,婚事到現在都沒個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