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心總是會忘記一些事,哪怕這些事在史記裏記載着,他們的眼睛也隻會看他們想要看到的,比如說哪怕故去但一直是章帝唯一皇後的順皇後,她的娘家就是景國公府,至于惠皇貴妃?如果她能封皇後怎麽可能會弄出一個不上不下的什麽皇貴妃?
哪怕是在貴妃前面加了皇字,也不過是貴妾,和正妻皇後比起來,還是妾,所以世人眼中景國公府就是比砥國公府高人一等!
什麽前方出生入死?
作爲将士他不去打仗難道還要我們去?
那種理所當然的蔑視和自得讓他們忘記了顧家是千年世家,不,或許連千年世家都不能形容,因爲哪怕是曆朝曆代的史書都記不清顧家到底是從什麽時候存在的,隻知道顧家名聲鵲起時,凡是天下立國者武将爲首者必然是顧家子弟!
“那些人的嘴真壞!”慕容珊央着顧今夕帶她出來散心,景國公夫人隻是讓人準備了銀兩說早些回來的話,放心的很。
京城茶樓無數,最出名的當是慕容瑚開設的祥雲茶樓,不過現在已經改名爲祥雲客棧,開始提供居住之地。
“嘴長在人身上,你總不能拿針去縫了。”顧今夕倒是不在意的很,柳氏還在的時候放出去不少的話,她照樣還是活得自在,而現在柳氏在牢裏待着等着秋後問斬。
“真讨厭!”慕容珊聽着外面那些人七嘴八舌,厭惡道,“還說是讀書人,朝裏要是有這些人肯定要烏煙瘴氣!隻知道在背後說别人不知道解決事情。”
“說不定這些人裏面還真的會有人入朝。”給自己倒了杯茶,捏着杯壁,顧今夕笑道。
“爲什麽?”慕容珊驚訝道,“科舉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她的嘴邊還有點心的粉末,顧今夕用帕子擦去,道,“陛下已經決定開恩科。”
“恩科?”慕容珊奇怪道,“可是今年不是陛下和太後娘娘的整壽。”
“陛下開設恩科自然是有他的決斷。”顧今夕淡淡的轉移話題,道,“吃飽了嗎?”
“都被他們氣飽了!”慕容珊鼓起嘴,不高興道,“夕姐姐應該讓我去教訓他們的!”
“你父親和哥哥現在行迹不知,等他們回來再出氣。”
嘟着嘴,慕容珊明顯不樂意,但是沒說什麽點頭,這樣聽話的慕容珊除去剛開始的驚訝現在已經習以爲常的婉月想,以後小姐要是又想整幺蛾子她一定要去請顧小姐。世子爺?這麽些年世子爺基本上是嘴上說說實際上暗地裏都幫着小姐。
還是顧小姐好,把小姐壓得死死的,她這個做丫鬟的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
“出來了出來了。”
顧今夕和慕容珊從包間出去,就聽到有人在悉悉索索的說着話,目光一直落在她們身上,顧今夕淡定的很,慕容珊就不樂意了,要不是顧今夕不讓她動她老早就要教訓這些不知好歹的學子們了!
“看什麽看!”雙目一瞪,國公府小姐的氣勢放出來還是有些壓力的。
不過慕容珊人小,現在景國公府大小男主人都不知道情況,自是有人想要來踩上兩腳。
“看了你又能拿我們怎麽樣?”說着又笑了起來,帶着微妙的情色之意,“難道你還要上來咬我們嗎?”
“咬?”慕容珊可不是單純的小姐,她哪裏聽不出這人話裏的惡心意味,眼一眯冷笑道,“既然你這麽想喂狗,本小姐就成全你。”
“黃口小兒,一點教養都沒有!”一聽慕容珊的話,當即有别人跳出來指責慕容珊,呵斥道,“可知我們都是天子門生,你竟然這樣不顧君上侮辱我們的人格。”
“果然是沒爹養的小雜種,竟然說這樣不知廉恥的話!”
仇富是多少寒門學子内心深處的自卑,現在景國公生死未蔔,可以撐起門楣的世子不知所蹤,一門兩婦孺能有什麽用?就算是他們家出了一位皇後,可是皇後早就死了,難道能從陵墓爬出來?
“顧拷。”顧今夕不在意并不表示可以欺負到她頭上,慕容珊是她帶出來的,又是心上人的妹妹,愛屋及烏她怎麽可能讓慕容珊受委屈。
“抓起來。”
“放肆!”
顧今夕看着比慕容珊還要柔弱,一句話說得‘有氣無力’,而且和現在的慕容珊在一起肯定是攀附權貴以爲可以做到雪中送炭,說不定是哪個角落裏爬出來想上慕容瑚床的賤人。
“看你長得有些姿色沒想到是這樣不知廉恥的蕩婦!”
“對,沒錯!”既然有人開口自然是有人附和,“像她這樣的賤人就該浸豬籠!”
“夕姐姐。”慕容珊何曾見到這樣的場景,這些學子不顧臉面竟然堵在大堂裏辱罵兩個手無縛雞之力、連女人都不算還是少女的孩子。
“扭送官府。”
“你是哪裏來的垃圾,竟然敢出言放肆!”
顧今夕的一句打死立刻激起了這些人心裏的陰暗之面,一個個連臉面都不要了,直接口出污言穢語咒罵。
“砥國公孫女顧今夕。”顧今夕冷淡的看着群情激奮的學子們,眼底閃過算計,她繼續道,“惠皇貴妃是我的姑姑,三皇子是我的表哥,合德公主是我的表姐,我若是你們口中的垃圾,和我有血脈之緣的他們又是什麽?”
有人罵紅了眼,顧今夕的話一出他立刻接話,那樣兇惡污蔑之言脫口而出,“賤妾生得種當然是卑賤的奴才!”
而這話一出場面立刻安靜下來,顧今夕嘴角冷冷勾起,居高臨下的看着頓時鴉雀無聲的學子們,“原來如此。”
“全都打死!京兆府來人就告訴他,卑賤之人不敢入京兆府污了清貴之地,本小姐親自去太極宮找陛下請罪!”那一眼厲色竟是将所有人壓得心驚膽顫,連動都不敢動,而剛才罵得最兇的人直接癱坐在地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