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今夕帶着顧庭晏離開,而适合那匹黑馬的馬具自是會由馮麗派人送到國公府。
“哎呀,這位顧小姐真是讓人懼怕。”
“你也會害怕?”
“我怎麽不會害怕?”馮麗翹着腿,笑眯眯道,“如果是男兒身,這位顧小姐将會是一個狠辣的明君,可惜啊……”
可惜是個女子。
五六看了眼一臉吊兒郎當的馮麗,不再理會他自顧自的辦自己的事。
“還沒有慕容瑚的消息?”
“沒有。”五六臉色一沉,眼眸晦暗不明,雙手緊握成拳,道,“沒有主子的痕迹。”
“再去找找吧。”
“是。”
誰也不知道剛才馮麗經曆了什麽,唯有馮麗自己知道,剛才他好像被千軍萬馬的氣勢鎖定,如果那位顧小姐要動手,這家店裏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發現他是什麽時候死的。
慕容瑚這小子,怎麽就招惹了這麽厲害的女人。
翹着腿,嘴角含着笑,馮麗在心裏嘲笑慕容瑚以後絕對是沒有辦法翻身的!
而被顧今夕惦記的慕容瑚現在又在何處?
帆州境内一處不知名的山裏,慕容瑚的臂膀上帶着血迹,他的馬早就被抛棄。
咬着帶子的一頭,另一頭緊緊抓着,傷口已經敷上了藥現在他正在包紮。
是誰的人馬?
林卿易?三皇子?五皇子?還是隻是路過的山賊匪類?
在距離他休息的百裏之外,那裏血流成河,屍體上的傷口隻有一處,而他們有得挂在樹上有得趴在地上有得順着那裏的河飄走。
用衣擺将軟劍擦拭幹淨,收了内力将軟劍纏在腰間,慕容瑚看着天上的光線,眯了眯眼,道,“也不知這裏是帆州何地。”
說這些都沒用,他得離開這裏。
突然腳步聲傳來,步履輕盈慕容瑚警惕心起來,他跳到樹上,軟劍拿在手上随時準備動手。
“是我。”
這個聲音……慕容瑚眉頭微微一皺,是他!
“是我,範澤熙。”
慕容瑚從樹上跳下來,看着一身風雅的範澤熙,挑眉道,“何以見證?”
“這是夫人的親筆信。”範澤熙手裏拿着一份信,慕容瑚看着信封上的字迹,他相信了。
他走過去拿信,而範澤熙眼裏飛快的閃過一絲異芒,另一隻垂在一側的手心出現一把精緻小巧但刀鋒利落的匕首。
當慕容瑚毫無防備靠近時,範澤熙立刻動手,但是令他驚訝的時慕容瑚竟然早有防備,他拿信的手被慕容瑚直接斬斷,而他另一隻手上淬着毒藥的匕首被慕容瑚快速的踢開,軟劍内注入了内力堅硬筆直,在範澤熙來不及撤去的驚訝中插入了他的胸膛。
“你……怎麽知道?”
“你打探的不夠清楚。”慕容瑚嘴角含笑,風情嗜血,“真正的範澤熙,隻會看着我死。”
“不……”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斷氣,那雙全是驚訝的眼睛失去的生氣。
“真正的範澤熙,現在不知身在何處。”
冷笑着,用長劍挑開假冒範澤熙的衣裳,是打算看看他身上有沒有留着幕後之人的線索。
不過他雖然沒有找到幕後之人的線索,卻是找到了一張紙。
想起那把淬着毒的匕首,慕容瑚撕下男人的衣袍包着打開那張紙,上面畫着一株草的樣子,而旁邊的字讓慕容瑚喜出望外。
“竟然是解藥!”
至于是真是假,在景國公慕容滕将要身死的時候,毀壞的草藥隻能是他們苦苦尋找的草藥。
将紙包在碎布裏塞進衣襟,慕容瑚辨認方向之後迅速離開。
他一定要盡快趕到觀海關!
在慕容瑚走後大約一個時辰,有一個穿着黑袍長發豎起面目冷峻的男人背着藥筐經過,他看到躺在地上全無聲息的人,明亮的光線模糊下,似乎看到來人勾起了嘴角。
“真是……有趣。”
帆州境内發生的事,京城裏的顧今夕和馮麗都不知道,因爲長久收不到慕容瑚的消息,兩人都擔心不已。
宏偉的太極宮裏,見過惠皇貴妃的顧廷棠現在正在甘露殿裏觐見章帝。
“你這小子,怎麽悶聲不響的就回來了?”
“想念家人,所以就回來了。”顧廷棠沒有問他的姑姑惠皇貴妃爲什麽會被禁足在永甯宮,他面上帶着恰到好處的笑意,道,“最爲想念的還是當初隻見過一面的妹妹,十年沒見也不知道妹妹長什麽樣。”
章帝笑道,“現在見着了,你說夕丫頭長什麽樣了?”
“漂亮!”顧廷棠毫不猶豫道,“以後誰敢娶我妹妹,我一定會好好教育他!”
“哈哈哈!”聽得顧廷棠的話,章帝大笑起來,“朕一定給夕丫頭挑一個文武雙全的夫婿!”
顧廷棠跪下道,“多謝陛下。”
“微臣敢問陛下心情如何?”
“怎麽?朕心情好你是要同朕讨要什麽東西?”
“是,”顧廷棠直言不諱道,“方才在姑姑宮裏與一個禁軍比試,發現他身手了得,微臣厚顔,就想跟陛下讨要此人。”
“永甯宮的人,你該和你姑姑讨要。”
“看來這人我是要不走了。”一聽章帝的話,顧廷棠暗淡道。
“這話怎麽說,朕還沒說不同意你就知道不行了?”
“正是姑姑不同意,我才求到姑父面前。”
“到底是什麽人,你姑姑竟然不同意?”
“蔔芥。”顧廷棠道,“我見他身手不錯,正好妹妹身邊缺個保護的,跟姑姑要這個人,但是姑姑說禁衛軍的将士不能随便讨要。”
“蔔芥?”章帝眸色微變,道,“朕記得你折子上說跟你回來的還有你的五個親兵。”
“臣恨不得把這個五個親兵都留給妹妹,但是這五個人是在鄉野裏長大,這才來京裏不久就喊着要回九曲,還弄壞妹妹不少心愛之物,妹妹看在我的面上沒有追究,但是一想這幾個人留在京裏說不定還要給妹妹惹來更大的麻煩,臣就想把他們踢回九曲。”
“所以你看到蔔芥身手了得,又是你姑姑宮裏的,你就想讨要了去?”
“是。”
“你這小子……”看着顧廷棠正氣滿滿,章帝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道,“允了你這要求,不過從明天開始你要每天上朝。”
“不妥。”顧廷棠眉頭微皺道,“官職不夠,不足以上朝,臣還是在家裏陪妹妹更好。”
“堂堂七尺男兒!”章帝怎麽會沒聽出來最後一句才是顧廷棠想說的,他眉頭一皺,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正四品輕車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