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知道當範迩升看到自家寶貴外甥女兒屋子裏躺着一個風花雪月的浪蕩子時臉上扭曲的神色,是多麽的猙獰!
“老夫人的病沒什麽大礙,但是人老了就應了那句病來如山倒,好生調養就好。”話語一如既往的淡淡,隻是那雙眼睛一直放在睡得香甜的慕容瑚身上,好像要把他看出兩個洞來。
“舅舅别看了。”顧今夕眸色不閃,道,“再看你也看不出一朵花。”
“哼!”範禦醫不高興了,外甥女兒竟然幫着那個臭小子!
不過景國公府的确是發生了大事,隻是這小子竟然摸到外甥女兒的閨房裏來,真的是太大膽了!
“景國公在海上負傷,可能危及性命。”
“危及性命?”怪不得慕容瑚會如此落魄,還抱着她哭,她的瑚兒從來都是美色飛揚。
“中了海盜的毒箭,雖然醫治及時但是現在還沒醒。”範迩升摸着胡子,索性不去看慕容瑚,要不然他真的會把慕容瑚提溜出去,“昏睡的時日太久危及性命,這兩日再不醒來隻能準備後事了。”
“是什麽毒,這麽霸道?”
“沒有親眼看過我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什麽毒。”範迩升皺眉道,“但是海盜的毒無外乎那幾種。”
“哪幾種?”
“噬骨蠱,草蘭毒,還有蛇毒。”
“這三樣是海上最毒的毒,但是以海盜的狠辣,極有可能混合了這三種毒,哪怕是你外公在也難以解毒。”對于這三種毒,任意一種毒壓根就不需要範公上場,範澤熙就能解掉,可是海盜狠毒,他們既然想要除掉景國公,定然不會隻用一種毒藥。
這三種毒原本就是劇毒,若是真的混合在一起必然是要奪了景國公的性命。
“那就是等死了?”
“倒也不是。”
“舅舅!”一聽範迩升的話,顧今夕就知道範迩升這大喘氣是故意的。
範迩升的目光在慕容瑚身上轉了一轉,他雖然沒有習武但是也是自小學了範公的養生功夫,沒有拳腳功夫但也是耳目聰靈,慕容瑚剛才的呼吸變化他怎麽可能辨别不出來?
“海岸上有一種草,可解百毒。”
顧今夕無奈,她自也是發現了慕容瑚呼吸的變化,隻是自家舅舅可得要好好哄着,“那草長什麽模樣?”
“我也隻是聽說。”
一聽,顧今夕眼一瞪,範迩升擺手道,“你這樣看我也是沒用,我從沒有去過海邊,怎麽會知道那草的模樣,倒是澤熙可能知道那草長什麽樣子。”
“想救景國公,你們去找澤熙那小子吧。”于是範禦醫帶着一臉不高興背着藥箱離開了砥國公府,也正是他那拉長着的臉,京城裏權貴之家立刻就傳揚起老夫人生命垂危的謠言。
“醒了就别睡了。”顧今夕彎身捏了捏慕容瑚的臉頰,道,“舅舅雖然不懂功夫,但是耳目靈敏,你剛才醒來呼吸變化他早就知道了。”
慕容瑚在顧今夕這裏睡了一個好覺,雖然不到一個時辰,可是對比他憂心連夜沒睡,還要安撫家裏一大一小的女人,不敢暴露自己的情緒,的确是輕松。
“舅舅似乎不太高興。”慕容瑚一想起範迩升剛才的眼神他後背就毛毛的,他總覺得範迩升會一刀宰了他。
“你倒是清楚。”顧今夕拉起慕容瑚道,“聽到了就趕緊出發去觀海關,說不定還有希望。”
“恩。”景國公還有救,他自然是要親自前往觀海關,沒有親眼看到父親好轉,他不能安心。
“隻是這回要好幾個月都見不到你了。”知道有法子,慕容瑚的心裏立刻就平靜下來,雖然還有微量的波濤,但是範迩升說有就絕對有,這是他身爲醫者的據對驕傲。
“不過是幾個月。”要是景國公出事可就是三年見不到。
“的确隻是幾個月。”顧今夕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慕容瑚也明白,三年守孝景國公府的門除了采買是不可能再開的。
但是一想起要離開顧今夕幾個月,這還沒離開慕容瑚就舍不得了,他抱住顧今夕,下巴蹭啊蹭的,把顧今夕的發髻蹭得亂七八糟的,簪子都要掉下來了。
“别鬧。”顧今夕趕緊推開慕容瑚,失笑道,“你弄亂我發髻了。”
“不要!”慕容瑚在顧今夕的額頭印了下,又不滿足在顧今夕臉頰上親了親,最後含住顧今夕的紅唇,深嘗。
吻得顧今夕臉頰發紅眼底帶上一絲嬌媚這才松開。
“現在心情好了?”
“還沒有。”慕容瑚把顧今夕壓在軟榻上,舔了舔唇道,“隻想把阿夕拆入腹中。”
“這可不行。”顧今夕笑起來,眉角帶起風情勾得慕容瑚心都化了,他忽然就明白什麽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
指了指慕容瑚的腦袋,顧今夕嬌嗔道,“你這腦袋裏又在想些什麽。”
“想你。”欺身,慕容瑚咬住顧今夕的唇瓣,道,“阿夕要每天都想我。”
“好,我每天都會想你。”笑着吻住慕容瑚,雙手環住慕容瑚的脖子。
門外,明月拉住欲敲門的清風,臉色通紅,“世子在裏面。”
清風立刻臉一紅,她腳一縮,安安靜靜的立在門外。
慕容瑚來得時候狼狽疲憊,離開的時候是神清氣爽,顧今夕遺傳了範曉萱的唇,不點胭脂而紅,現在是越發的紅,還帶着些紅腫。
清風明月低頭,青桃鼓着臉氣呼呼的,看樣子就知道在心裏打慕容瑚的小人。
“小姐,三夫人表示知道了,隻是三夫人不知該用什麽來調理三爺的身體。”
“這個……”顧今夕不修醫藥,還真是不知道,剛才也沒問得真切,“明天去舅舅家我在仔細問問。”
“六月十六是三皇子的生辰,讓錢風栗挑些精緻的東西。”
“六月十六還有一個月,現在備着是不是早了些?萬一和其他公子小姐撞了……”
“三皇子是顧家的皇子,送給他的禮物三嬸早早就開始準備,還有拟單子,我這邊早點送過去三嬸也好安排。”
又說了幾句,顧今夕突然想起在茶館裏遇到的張奉先,現在京裏關于重新考試的聲音還不響,不過那男人說主子早已安排好,不由讓顧今夕心裏一跳,道,“景國公府的事不用再查了,賀天池的傷勢恢複的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