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麽,殺了就是。”
“胡鬧。”男人道,“這兩個人我們都不能動,除非我們拿到她手裏的地圖。”
“真麻煩。”另一個男人吐了口唾沫,不耐道,“我們跟了她這麽長時間,一點消息都沒有,不如直接殺進去。你我聯手難道還怕弄不死她?”
“她的武功不弱。”男人眸色晦暗不明,道,“你我聯手恐怕都不是她的對手。”
“你怎麽知道?”
“她是顧家嫡女,你說顧家的老匹夫會沒留點什麽東西給她?”男人冷笑道,“顧家一脈在前線戰鬥,可不就是靠着那一身功夫!”
“而且顧家……你别忘了顧家在我朝開國的時候就已經存在,誰都不知道顧氏一族到底有多少族人在大陸上,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們骁勇善戰!”
說是千年世家,可大齊立國到統一整個大陸之間有已經有五百多年的時間,到國破有四百多年,期間四方征戰又有數十年,而章帝是豐萊國的第五位皇帝,千年早有,但是誰也不知道顧氏一系到底存在多久,也許他們一族可以追蹤到上古,也許……真的隻是一個千年世家。
“顧氏一族……”另一個男人咬牙切齒道,“這種背信棄義的家族,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男人沒有說話,想來他也是這樣的想法。
“走吧。”男人看着角落裏的陰影,淡聲道,“她遲早會出來的。”
的确是會出來,他們前腳才離開,顧今夕就翻牆離開了,沒有人知道她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一百裏可不是小數目。”顧今夕站在樹上,遠眺前路,茫茫大道是被馬蹄踩出來的。
“不過……倒是有趣的很。”身體好像飛起來,腳尖一下又一下的點在樹杈上,總是恰到好處的不多費絲毫内力,轉眼間她就消失在樹木之中。
天色黑下來又亮起來,趕路這玩意着實讓人煩惱,幸好沒有下雨。
顧今夕調息完畢睜開眼看着有些灰暗的天空,眉頭微微一挑,道,“看來是要下雨,不過還能趕些路。”
風雨又如何,她本就不在意,隻不過現在非常時期她自是要警醒一些,算算路程也快要打那個村落了。
果不其然,天空灰蒙蒙,那連綿的雲好像一層又稠又濃的黏合物,巨大又有壓迫感,壓在心頭沉甸甸的十分不爽快。
前方有村落藹藹,但是并沒有炊煙升起,是還沒有到用餐的時間,顧今夕并沒有加快速度,她站在原地不知在等待着什麽。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天空沉甸甸的雲越來越黑,好像是一塊兜不住東西的布,它兜着的東西馬上就要掉下來了。
擡起來,一滴兩滴三滴,小小的雨水落在顧今夕臉上眼裏,又從脖子滑入衣服中。
“雖然借口很傻很容易被認破,但是不失爲一個好借口。”不過是眨眼的時間,原本是小雨稀稀拉拉瞬間就變作磅礴大雨,一個個黃豆大小的雨水砸在地上發出噼裏啪啦的響聲,打在皮膚上能感受到痛意。
才在雨裏站了些許時間,顧今夕已然是從頭濕到腳,幸好她修飾容貌的東西是範澤熙出品,無視雨水的沖擊。
十分狼狽的走在雨水之中,更是因爲看不清而不小心踩空而摔在地上,上好的衣料瞬間染成烏黑,一點都看不出原來是什麽樣,豎起的長發零零亂亂,隻靠着那條發帶苦苦支撐着。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她終于一身狼狽的走到村口。
“請問……”顧今夕大口大口的喘氣,雙手扶在樹杈上,是累到極限。
“是什麽人?”就住在旁邊的住戶開窗,看到這樣狼狽不堪的顧今夕面上并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他道,“你是誰?”
“我……”目光閃爍,是不知道該用什麽借口好,雨水沖刷,眼前朦胧一片,也打得樹都要彎下腰身。
“先進來避避雨吧。”
語氣之中明顯帶着喜色,顧今夕勉強走動,道,“多謝。”
“這雨真大。”一身濕漉漉,長袍上滴下的水連木桶都裝不下,顧今夕松了口氣轉身看了眼已然是看不到景色的雨水,心有餘悸道,“幸好這裏有村落,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先去換身衣服吧。”女人從裏屋走出來,手裏拿着顔色暗沉的衣服,道,“這是我兒子小時候的衣服,看你的身量也剛好。”
“多謝大娘。”
“去裏面換,我們在外面待着。”女人道,“我去給你煮點姜茶。”
“不用,太麻煩了。”
“沒事,你進去吧。”就算是說着關心人的護,無論是女人還是男人面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甚至連語氣都沒有什麽起伏,就像是顧一說的,活死人,不知道情緒是什麽。
顧今夕進屋之後下意識的環顧,并沒有什麽特色,隻是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幾把凳子,桌子上放着茶壺和茶杯,牆邊放着一個有些年代的衣櫃。
快速的換下衣服,顧今夕走出來,女人并不在,顯然是去煮姜茶了。
“多謝大叔。”
“沒什麽事。”男人給顧今夕倒了一杯水,道,“喝茶。”
“好。”茶不是什麽好茶,喝在嘴裏當真是虐待,不過顧今夕是什麽人,她慣來是收斂自如,何況當初什麽苦沒吃過,這點茶她一點都不放在心裏。
“大叔,這裏是什麽地方?”
一聽,男人擡頭看着顧今夕,那雙眼睛很亮但是沒有什麽神色,“你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就敢來。”
“啊。”顧今夕赧然道,“我就是随便挑了一個方向跑出來的。”
“我走了快五天了才看到村落,還想着讓村裏的好人告訴我這裏是什麽地方,我好離開。”
“你是江湖人?”
“江湖人?”顧今夕懵懂的看着男人,她有些好奇和激動,放下杯子比劃道,“就是那種拿着劍行走江湖飛檐走壁的人!”
“你不是?”
“我是從家裏跑出來的。”顧今夕摸了摸後腦勺,一臉不好意思,道,“家裏人不讓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