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慕容瑚說得光明正大,可惜就是不敢光明正大的看。
“……”顧今夕淡聲道,“說正事!”
“恩,說正事。”慕容瑚見顧今夕有生氣的迹象,趕緊正襟危坐,道,“阿夕要說什麽事?”
額頭井字一個一個的蹦,顧今夕終于是沒忍住拿着扇子在慕容瑚頭上狠狠敲了下,“你剛才在幹什麽!”
“在看阿夕。”眨了眨眼,很是無辜的樣子。
深吸了一口氣,顧今夕怎麽覺得看過慕容瑚的女裝之後她對這個人的忍耐力就一瞬間就差了,難道她喜歡的女人不是男人?
“林嬷嬷的侄子,你知道多少?”
“阿夕想要知道什麽,我立刻就讓人把資料送來。”
“……我該知道的都知道,我隻是問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得不多。”慕容瑚趕緊道,“他不過是一個小人物,對于太子的事并沒有多少幫助,所以他的資料收集不多。”
“他在長樂坊你的賭坊裏欠下多少錢?”
“阿夕要幫他還債?”慕容瑚立刻搖手道,“隻要阿夕你開口,就算他欠下命我都能給他保着。”
“慕容瑚!”
“在!”
“你給我認真點!”
“我很認真的。”弱下語氣,慕容瑚可憐巴巴的看着顧今夕,就像一隻小狗在搖着尾巴示好。
“那你說他欠下多少錢。”
“就我長樂坊的那個賭坊,他也就欠下百八十兩吧。”慕容瑚有些不确定,他道,“等會,我讓石老查一查。”
“石老?”
“就是剛才引阿夕進來的那位老翁,他是我在武學方面的老師。”
那位……顧今夕有印象,但是他的功夫不高,這一點顧今夕是可以确定的。
“他看起來沒什麽功夫的樣子。”
“其實嚴格說起來他也不是我的老師,他是伺候我老師的人,在武學上沒什麽天賦,簡單的學了幾下招式,但是記憶力很強,融彙力無人能比。”
顧今夕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
慕容瑚離開古格苑,沒多久外面有些細微的交談聲,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慕容瑚拿着一本薄得不能再薄的本子進來,顧今夕瞧了眼,說是本子還不如說有人是強迫症,就算是一張紙也要弄上封面。
“不要在意。”慕容瑚淡笑道,“石老的脾性就是這樣。”
“這是林子炅的資料。”
“他在我們賭坊裏大概欠下一千兩銀子。”慕容瑚繼續道,“不過他從來都不在一個賭坊賭錢,估計其他坊的賭坊裏也欠了不少錢。”
“正月裏賭坊裏讨債的大漢有去過他家,但是他家隻剩下老弱病殘。”說到這,慕容瑚偷偷瞄了眼顧今夕,卻是被顧今夕一瞪立刻正經起來道,“林嬷嬷的身體還沒恢複,他老爹身子骨也不好,最近是祥雲客棧裏洗碗。”
“能不能調查到他在哪裏?”
“怎麽,阿夕真的要幫他還債?”慕容瑚眉頭一皺,不贊同道,“他這樣的賭徒,很容易再犯毒瘾。”
“據我所知,林嬷嬷所有的家當都拿去給他還賭債了。”
“雖然他次次發誓絕對不會再賭,可是沒過多久就犯病了。”
“誰說我要幫他還債。”顧今夕瞟了眼慕容瑚,淡聲道
“既然不是,阿夕幹嘛要問他,一個廢物。”
“他雖然是廢物,但是林嬷嬷卻是個有用的。”
“林嬷嬷是宮裏出來的教養嬷嬷,如果不是皇貴妃有懿旨,她早就被請到其他官宦世家家裏供着了。”
“你的意思,讓林嬷嬷在外面吃了這麽久的苦還是我錯?”
“當然不是!”慕容瑚立刻闆着臉,道,“誰這麽說,我幫阿夕打他!”
“德行。”顧今夕撇了撇嘴,道,“我收到消息,林子炅在八桂坊出現過。”
“八桂坊?”慕容瑚眉頭微微一皺,道,“八桂坊就在八方坊旁邊。”
八方坊遠離朱雀大街,也遠離西市,勉強來說它有些靠近東市,在延興門和啓夏門之間,而八桂坊就在八方坊旁邊,遠遠還能看到大慈悲寺的雁塔。
“不過西南方是曲江池,再過去一些距離就興熱起來。”
“他倒是聰明。”顧今夕眉頭一挑,扇子一揮打在慕容瑚額頭上,淡淡道,“坐回去。”
“……”慕容瑚無奈,搬着凳子回到原來的地方,然後繼續道,“隻可惜用錯了地方,他要是再不回來,隻怕他的姑姑和父親都要保不住了。”
賭坊這種吃人的地方,你能還錢是最好的,要是還不了錢……他們不是做慈善的,自然是該怎麽來就怎麽來!
“那就保不住吧。”顧今夕垂眸,看着杯子裏自己的倒影,輕輕一笑,“總要有人救他。”
慕容瑚眉頭一挑,他偷偷摸摸把凳子繼續搬過去,以爲顧今夕沒發現,樂得心裏開花,他道,“阿夕心裏可有了計劃?”
“有些想法了。”杯子塞到慕容瑚手裏,顧今夕輕笑道,“還要世子出面才可以。”
林子炅這個正月過的并不好,東躲西藏的不敢冒出頭,他真是恨死自己這雙手了,但他又管不住這雙手,每次都想着進去看看絕對不會賭錢,可每次出來都帶着欠條。
“真是賤!”林子炅打了自己一巴掌,也不知道他躲在哪裏,沒有什麽臭味但是隻能看到外面一條縫。
“不知道姑姑和爹怎麽樣了,他們有沒有做出什麽事。”
但是轉念一想,他又搖頭道,“姑姑是宮裏出來的嬷嬷,有國公府撐腰他們一定不敢做什麽的!”
“隻要我撐過這段時間,就可以回去看姑姑和爹,然後讓姑姑去跟國公府借錢,就沒事了。”
他擦了擦臉,臉上似乎有水,可這大晴天,積雪在化但林子炅所在的地方幹燥得連滴水都找不到。
“姑姑。”有些咽哽,他抱着腿在哭。
“喲,我說你躲到哪裏去了,原來你躲在這裏。”
不知道什麽東西被掀開了,露出縮在角落裏的林子炅,一個臉上帶着刀疤的男人猙獰的看着驚恐的林子炅,冷笑道,“就算你躲在棺材裏,我們一樣能找到你!”
然後伸手一提,就把林子炅從棺材裏拉出扔在地上發出重重的響聲,“給老子打,打到他老實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