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暗中跟着拐子,已然是出了最熱鬧的街道,那敲鑼打鼓的聲音也離得越來越遠。
顧今夕看着前面依舊警惕小心的拐子,以及沒有動靜的禮部侍郎的小公子,她看着腰間挂着的環佩,有些無奈。
然而一瞬,她眼前一亮。
她看了看附近,看到一條小路可以比那拐子快一步到達巷子盡頭,沒有猶豫她捏住環佩不讓它放出一點聲響,内力一動,她到了那小巷盡頭而那拐子還在其中走動。
環佩叮當作響,拐子看着一臉迷茫的富家小姐,心裏一陣緊張。
“請問往朱雀大街該往那邊走?”迷路的顧今夕看到有人,臉上帶笑的上來問路。
拐子心裏原本害怕,這樣的大家小姐出來身後定然是跟着護衛的,現在一聽顧今夕的話就知道是個迷路的。
他沒有掩飾的打量着,啧啧啧,這細皮嫩肉,還有這臉蛋,雖然還沒長開但日後絕對是傾城。
這樣的人買到青樓,他們這一年都不用開張了。
貪婪湧上心頭,那拐子看着顧今夕眼睛明亮,他輕咳一聲裝得一本正經,道,“朱雀大街,離這裏還有些路程。”
“我怕說不清,要不我帶姑娘過去?”
“真的嗎?”顧今夕眉色一亮,那一張小臉立刻就明靓了起來,看的拐子吞了吞口水。
“咦,他怎麽了?”顧今夕似是不經意看到拐子胳膊下的小男孩,她走進一步想要看清,道,“他生病了嗎?”
拐子見顧今夕靠近,雖然他依舊想拐走顧今夕但胳膊下的小男孩也不是普通貨色,那些有錢人家的老爺就是喜歡這樣的調調,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這樣的。
“沒事,他隻是睡過去了。”拐子擺手,道,“看來我不能給姑娘帶路了,我先送我兒子回去睡覺。”
“你兒子?”顧今夕看着拐子身上破爛,再看看小男孩一身錦衣華服,失笑道,“你在開玩笑?”
顧今夕表現的明顯,拐子立刻就知道自己暴露了,當下也不猶豫,立刻就轉身要跑。
“跑?”顧今夕拔下發間一根簪子,也不見她有什麽動作,那根簪子穿透拐子的膝蓋,拐子吃痛,把懷裏的孩子扔出去。
又見顧今夕身形一動,那孩子就到了顧今夕懷裏。
一探手腕,隻是被下了普通的蒙汗藥而已,不過禮部侍郎家的小公子雖然是最小的孩子,可也比顧今夕大上一歲,身量就比顧今夕高。
那拐子就趁着這時機要跑,可顧今夕怎麽會讓他跑,要不是打算讓他帶他們去拐子們的老窩,顧今夕怎麽可能讓他活着。
把禮部侍郎家的小公子靠牆放着,顧今夕撿起地上的小石子,一顆兩顆,總是砸在拐子身上的穴道上,沒有什麽事可就是讓他混身發癢發麻。
“還跑嗎?”
拐子看在眼前色彩靓麗華貴的裙擺,再聽着那淡漠的語調,膝蓋傳來的痛楚以及混身找不到點的麻癢,他哪還敢跑,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哭喊道,“不跑了不跑了,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看着拐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顧今夕當做沒看見,更惡心的都看過了還差這個。
她彎腰打算拔回還在拐子膝蓋上的簪子,突然她被人抱住,一驚下意識用肘擊。
“是我。”
耳邊傳來慕容瑚的聲音,顧今夕這才放回手。
“你沒事吧?”
“沒事。”顧今夕道,“放手。”
“我來吧。”慕容瑚看到拐子膝蓋上的簪子,皺眉道,“髒了。”
“沒什麽。”顧今夕不介意,反正東西能用就行。
可是看着簪子彎曲的模樣,嘴角微微下拉,顧今夕将簪子放到袖子裏,冷看着拐子道,“你們的老窩在哪裏?”
“我…我不知道。”拐子咬牙不說,縱使剛才簪子被拉出去那一瞬,是撕心裂肺的痛楚,就好像這條腿以後都不能用了。
“嘴硬。”顧今夕眸色不變,她擡手正欲出手,卻被慕容瑚壓下。
就聽慕容瑚道,“京兆府的人馬上就到了。”
他從顧今夕的袖子裏拿出簪子,道,“我來吧。”
“……”顧今夕不習慣這樣被人保護在身後的感覺,雖然範澤熙也是經常這樣。
她感動,因爲當初沒有人問過她是否願意成爲一個戰無不勝的女将軍;她不習慣,因爲她已經習慣所有事都由自己一力承擔。
“好。”對這類的關懷,她從來都是不知道該怎麽拒絕,就像是當初清和一樣。
“你可知道你拐帶是誰家的孩子?”慕容瑚讓顧今夕去照看禮部侍郎的小公子,自己則蹲下冷眼看着拐子。
“我…我不知道。”拐子下意識的避開慕容瑚的眼睛,在慕容瑚的眼睛裏,他沒有看到生機。
“你們以前想必也做了不少這樣的事。”慕容瑚把玩着彎曲了的簪子,那拐子看到慕容瑚手裏的簪子,疼痛來得比剛才更加強烈。
“我也猜到,你之前拐賣的孩子大多數是富商之家的孩子。”
“無權無勢空有财富,又怎麽能在全是皇親國戚的京城立足,所以那些事都被你們用金錢搪塞過去。”
“隻可惜啊,你今天動了不該動的人。”
“不該動的人?”拐子下意識的順着慕容瑚的話重複,他看了看顧今夕那邊,那個被他下了藥的孩子還沒醒。
“禮部侍郎的小公子,你們認爲還能逃生?”慕容瑚很淡定的告知小男孩的身份,他依舊笑着,但簪子卻是有些不穩,總是不小心的在拐子身上紮幾下。
禮部侍郎!拐子眼眸放大,如果成功了他們就是有一筆大帳進來,可是沒有成功他已經能想象到禮部侍郎的怒火!
“你一個人可以承受得起禮部侍郎和京兆府季大人的怒火?”慕容瑚看着一臉慘白的拐子,不在意繼續加重分量道,“不過要是你說出老窩在哪裏,本公子倒是可以在禮部侍郎和季大人面前說幾句好話。”
“不過本公子還是想誇一誇你們,竟然在季大人的眼皮子底下犯案,你們真是膽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