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張得看了看附近,低聲道,“大人請随屬下來。”
“恩。”季剛易看了看附近,有百姓發現了張得衣服上的血迹,不由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發生什麽事!”進了衙門,季剛易看着四周的混亂,有一些捕快捂着傷口在整理,他眼眸一沉,道。
“大人!”張得跪下,道,“屬下無能!”
“到底發什麽事了!”季剛易見狀,連忙扶起張得,道,“難道是有賊人?”
說到這句,季剛易的臉色變化陰沉。
這簡直是打豐萊皇室的臉面!也是他治理京城無能的表現!
“是。”張得悲怆道,“天才暗,忽然就一夥賊人闖進來,屬下等人拼命攔截,但是他們早有準備,在這邊拖延時間讓屬下等人來不及去救助。”
“難道……”季剛易眼眸一沉,快步往許林遙居住的地方走去。
“大人。”季剛易趕到時,賀師爺正和仵作搖頭歎息,看到季剛易他作揖道,“您回來遲了。”
“無力回天?”季剛易不死心道。
賀師爺搖頭,無力道,“無力回天。”
“若是請範公,可是有希望?”
“我不知。”賀師爺一頓,道,“不過範公每日不在範府,多數居住在大慈悲寺。”
“臘月二十五,範公也該從大慈悲寺回來了。”季剛易并不願意相信許林遙就這樣死去。
“本官親自拜訪範公,先生随後帶着他到範府。”
“是。”
馬車還未從側門進府,再一次行駛在道路上。
門房見季剛易一身官服站在門口,面上露出害怕,他顫巍巍道,“請問您找誰?”
“範大人可在?”
“我家老爺還沒回來,夫人也走訪去了。”
“那範公可在?”
“老太爺這幾天都不在家裏。”門房看着季剛易越來越差的臉色,雙腿不知何時開始打顫。
“季大人?”此時,範澤熙騎着馬從外面回來,也不知下着這樣大的雪他爲何出去。
“範公子。”季剛易見是範澤熙,心中略微有些失落。
範澤熙從馬上下來,不一會就看到緊随其後而來的賀師爺,微微挑眉,範澤熙扯了扯嘴角道,“難道是季大人家人生病?”
“……正是。”季剛易不能輕易透露許林遙的身份,隻能應下道。
“可是不巧。”範澤熙将馬鞭扔給門房,道,“我爹今天夜班,我娘走親訪友就算是回來也幫不了季大人。”
“我家老爺子除夕之前不打算回來,看來季大人家人的病隻能另尋高明了。”
“範公子。”賀師爺從馬車上下來,作揖道。
“恩?這位……”範澤熙看着續着山羊胡子的賀師爺,微微挑眉的确是不認識。
“他是本官的師爺。”季剛易面上依舊不顯,拱手道,“不知範公現在何處?”
“懇請範公子告知,本官真是十分焦急。”
“大慈悲寺。”範澤熙看季剛易眼底露出的一絲焦急,也沒打算繞圈子,道,“要是季大人能見到老爺子,您的家人應該不會有事。”
目光一轉,正好這時有風來,吹起車簾,習武之人目光灼灼,範澤熙看到躺在車廂裏之人的面容,眼眸微微一動,道,“不知季大人可否讓我看一看那車廂中人。”
“這……”季剛易憂心許林遙的身份,有一絲猶豫。
“早聽聞範公子自幼在範公身邊學習醫術。”賀師爺先一步道,“範公子請。”
範澤熙跳上車轅,撩開簾子看着躺在車廂内的人,是小七。
眸光一動,他探上小七的手腕,沒有脈搏跳動,确定沒有一點生息。
“範公子可覺得有救?”賀師爺見範澤熙臉色沉重,不由道。。
“我醫術不夠。”範澤熙放下簾子跳下車轅,道,“以我的醫術看來,兩位還是盡快讓他入土爲安吧。”
“當真是無藥可救?”
“就算老爺子回來,也不能讓一個死了的人複活。”範澤熙拿出一個帕子擦拭手指,道,“雖然現在天冷,但太久還是會有味道。”
将帕子随手塞在袖子裏,範澤熙走進大門,淡淡道,“不送。”
今日大雪範府門口的動靜并沒有人發現,大家都躲在暖閣裏或者抱着火爐取暖,季剛易眉色一冷,眼底滿是冰霜。
“大人。”
“賀師爺,非是本官不信範公子,但範公子的醫術可信?”季剛易站在車轅前,看着了無生息的許林遙,道。
“範公子的醫術無雙。”賀師爺道,“雖然他在京中醫術名聲不顯。”
“也罷。”季剛易放下簾子,雪白的雪花徹底攔住了他的視線,隻是他眺望的方向正是太極宮。
“本官剛從太極宮中出來,現在卻是要再進去。”
“賀師爺,後續之事你處理妥當,本官……”
“大人且去,若是大人不能回來,我也會跟随大人而去。”
季剛易眉色一軟,拒絕道,“先生不必如此。”
“有道是士爲知己者死,大人是我的知己,若是大人因爲此事而被陛下知罪,我也不會獨活于世。”
“先生……”季剛易看着賀師爺,最終一聲歎息,道,“先生帶許林遙的屍體回去,一切待本官從太極宮中出來再做定奪。”
“是。”賀師爺作揖道,“等大人的消息。”
張得在旁邊聽着,臉上滿是愧疚之色,若是他再厲害些那些人就不會闖進京兆府,許林遙也不會死,大人也不會要進宮請罪!
“大人。”張得跪下叩拜道,“若是大人因此事受累,屬下也難辭其咎,願意跟随大人!”
“你且起來。”季剛易扶起張得,道,“張捕頭是本官的左膀右臂,本官知道你已經盡力,這件事和你沒有關系。”
“你還有老父老母,妻子兒女,你若是離去他們又該怎麽活?”
“何況這件事還沒有定義,本官說過,一切等本官從宮裏回來再做定奪。”
“現如今,你二人倒是确定本官一定會被陛下盛怒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