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兒,不要再纏着你夕姐姐。”齊敏研原本擔心顧今夕剛回來,院子裏的婆子丫鬟不盡心,現在看着她很滿意。
“我好久沒見夕姐姐了,我今晚要和夕姐姐一起睡。”顧庭晏抓着顧今夕死死不放。
“晏兒!”齊敏研很是無奈,她佯作生氣闆着臉道,“你夕姐姐今天才回來,應該好好休息,你要是在這裏,豈不是打擾了。”
“快,跟我回去。”
“晏兒。”顧今夕失笑抱着顧庭晏,道,“以後可以時常過來玩耍。”
“姐姐以後都在家裏。”
“不過來之前,一定要完成功課。”然後顧今夕趁齊敏研不注意偷偷和顧庭晏咬耳根,道,“做好了再過來,姐姐讓明月給你做好吃的。”
“娘,我和你回去。”果然對付顧庭晏小朋友,吃得才是最直接的。
顧庭晏從榻上跳下來,拉着齊敏研的衣角,道,“快走快走。”
“你啊。”齊敏研不知道顧今夕使了什麽法子讓自家的臭小子跟自己回家,她隻是無奈,然後對顧今夕叮囑道,“晚上早些睡覺,明天還要去梧秋院見老祖宗。”
“你離開沒多久,二嫂就去求老祖宗放燕鳳出來,老祖宗起先沒有同意,後來也不知怎麽的就同意了。”
“三嬸放心。”顧今夕知道齊敏研是擔心她心裏不服,她道,“二嬸這麽疼大姐姐,自然是舍不得她在雁北向受苦,祖母素來喜歡大姐姐嘴甜,疼寵非常。”
“現在見大姐姐可憐,又有二嬸苦苦相求想起平日裏大姐姐的好,定然會放她出來。”
“隻要她們别再來千嶂裏惹我,我就當做這府裏沒這兩個人。”
“哎,委屈你了。”顧今夕把顧燕鳳爲什麽會出來的這件事她分析清晰。
其實齊敏研不知道,在初雪宴上顧今夕就見過顧燕鳳了,因着其中還有楊公的玄孫女,故而初雪宴上的事并不曾在京裏大肆宣傳。
也就是小姐們的圈子裏知道了有顧今夕這麽一号人,并不是傳聞中的那樣讓人厭惡;而夫人的圈子裏,或許有人知道,比如景國公夫人,畢竟初雪宴是在景國公府舉辦的。
當然,這一切顧今夕都不在意,她若是在意,豈不是自己給自己造了一面牆,将她自己困在京城裏?
“不委屈,隻是讓三嬸擔心了。”
“你爹娘不在京裏,我不關心你誰關心你。”齊敏研聽着顧今夕有些見外的話,似乎有些生氣。
“是我說錯話,讓三嬸生氣。”顧今夕連忙起來賠罪,道,“還請三嬸莫要生氣,大人不記小人過。”
“和晏兒一樣的貧嘴。”齊敏研本就沒有生氣,立刻被顧今夕這番裝模作樣的舉動給逗笑了。
“好了,我走了。”
“我送送三嬸。”
“哪用這麽麻煩,你在屋裏坐着就是。”齊敏研道。
然後齊敏研帶着顧庭晏小朋友離開沒多久,孫琪琪就進來了。
“小姐,溫大夫來了。”
“請他進來。”顧今夕正喝着茶,看着範迩升特地爲她尋來的話本,話本裏還藏着很多她沒有看過的書籍,比如史書,比如兵書,比如各國風俗。
“是。”孫琪琪應下,卻有些猶豫并沒有離去。
“你有什麽事?”顧今夕擡頭看着孫琪琪,外面還是銀裝素裹,說是化雪,但真正的化雪時間是在立春那段時間。
“小姐,您不在的這段時間,老夫人經常喊溫大夫去把脈,時常在衆人面前誇贊溫大夫。”
“我知道了。”顧今夕道,“你帶溫大夫進來。”
“是。”
孫琪琪沒有在繼續說,在顧今夕身邊少算也快半年了,雖然顧今夕平時不顯山不漏水,可跟在她身邊看着她在外面的布置,卻是讓孫琪琪向往不已。
“見過小姐。”溫大夫帶着風進來,他站得地方和顧今夕有些距離,恭敬作揖道。
“不用這點虛禮。”顧今夕放在書籍道,“給溫大夫上茶,去去寒意。”
“多謝小姐。”
“溫大夫匆匆前來,可是要爲我診脈?”
“小姐在範禦醫家中,有範老爺子,小姐的身體不需我來擔心。”這話說得涼薄,但對于溫大夫來說,如果他真的應下顧今夕的話,才算是失禮。
在範老爺子和範迩升這樣的大國手面前,他竟然還敢質疑,何況他從來都沒治好過顧今夕的病,又何來立場?
“哦?那溫大夫是爲何而來?”
此時,明月遞來熱茶,溫大夫口說感謝然後再接過熱茶,用着茶水的溫度熱着手。
“爲府裏謠言而來。”
眉頭微微一動,顧今夕卻是做奇怪道,“我才剛剛回府,倒是不知道府裏有什麽謠言了。”
溫大夫作揖道,“府裏盛傳,我得了老夫人青眼,日後定然又是一個被老夫人信任的于大夫。”
“我不說什麽冠冕堂皇的話,也不說視錢财如糞土。若是不爲錢,我也不會到府裏做事。”
“隻是人一生隻有一個可以認可的人。”
“從我入府開始就爲世子看病,故而在我心裏,除了世子再無别人。”
“而小姐是世子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認可之人。”
“誤會來着不解釋,我并不認爲所謂信任就該無常信任。”
顧今夕的确沒想到溫大夫來找到就是爲了說這麽一段話,但她聽了之後的确覺得不舒服。
她一開始就知道溫大夫不是她能收複的人,所以她對溫大夫一直保持着距離,當然也不能說就不能合作了。那一次之所以會找溫大夫去探路,看看顧庭昱的身體情況到底怎麽樣,其實也存着試探的心理。
“溫大夫的話,我知道了。”顧今夕輕笑道,“溫大夫喝茶暖暖身子。”
來之前,顧今夕信不信自己,并不在溫大夫的考慮範圍之後,總之他的話已經到了,如果這位小姐還是不信自己那他也沒辦法。
但讓他喝茶暖身這句話,溫大夫知道他到達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