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今夕正和範澤熙說着破廟失火的事,這事透着古怪,但本身又和他們沒有多大關系,故而顧今夕和範澤熙聊得自然輕松,清風忽然進來,福身道,“常管事來消息了。”
“恩?”顧今夕眉頭微微一挑,拿起蓋碗,蓋子輕輕碰着杯壁,吹了吹茶水上的梗,道,“什麽消息?”
“住在那邊的舉子,救了一個孩子。”
輕抿一口,顧今夕道,“那孩子什麽來曆,竟然讓他把消息遞到我這。”
“莫不成是昨晚逃走的第十三個孩子。”範澤熙挑着點心,塞了一個到顧今夕嘴裏,道。
“常管事派來的人沒說什麽,隻是告知婢子這個消息。”清風搖頭。
“風七和明月呢?”
“明月姐姐和風七好奇這件事,出去打探消息了。”
“也罷。”将嘴裏的點心吐在手帕上,又拿出另一塊壓了壓嘴角,顧今夕道,“就過去看看。”
範澤熙亦是站起來道,“我也去看看,好歹我也是一個大夫。”
“李複被老頭子收做徒弟,他又孝順,這事可不能他來。”
“自是不能。”顧今夕道,“大舅舅可是要他接班的,我想着以後該會去宮裏做太醫。”
“說不得又是一個太醫令。”範澤熙聳了聳肩,然後對其他幾個仆役道,“你們注意京兆府和刑部……”頓了頓,他摸了摸下巴道,“大理寺那邊也注意下。”
雖然說對于這個案子,沒有章帝的旨意大理寺不會插手。
“今個出門?”雲淺俪正在園子裏散步,見顧今夕和範澤熙,一個丫鬟小厮不帶一副出門的樣子,她皺了皺眉,道,“帶幾個使喚的出去。”
“不用了舅母。”範澤熙遞了眼色給顧今夕,顧今夕立刻笑着迎上去,道,“隻是我嘴饞,央着兄長帶我出去。”
“要是帶太多人反而惹眼。”
雲淺俪疼顧今夕,她說什麽雲淺俪一貫是不做多少深思,當即點頭道,“你這丫頭,路上小心些,多買些玩得。”
“是,定然不會給兄長省錢。”
顧今夕對雲淺俪撒嬌,好一會範澤熙似有不耐,拉着顧今夕道,“每天都見面,也不嫌膩得慌。”
“可惜你不是個姑娘。”雲淺俪嫌棄的看了眼自家兒子,又對顧今夕叮囑了一番才放他們離開。
馬車行駛在道上,也不知多久馬車外的喧鬧停止,隻聽那風聲還有馬車的颠簸。
“咦,這是有趣。”範澤熙從馬車上跳下來,轉身又扶着顧今夕下來,然後打量着道,“看着有些眼熟。”
“是按着五行八卦種的。”扶着範澤熙的手下來,顧今夕道,“還沒成型,倒也沒什麽用處。”
“來年開春就好了。”範澤熙很有興趣,他道,“這裏叫什麽?”
“塢林。”車把式在顧今夕和範澤熙下車後,并未按照原路返回而是駕着馬車在附近溜達,混亂地上車軸的痕迹。
“塢林?”範澤熙偏頭看了眼顧今夕,眼裏帶着一絲嫌棄,道,“這名字……”
範澤熙想,他家的妹子是文武雙全,奈何在取名一道上着實不敢讓人恭維。
“當時覺得這兩字不錯。”顧今夕倒沒覺得哪裏不好,她看着這兩字倒是順心順意。
“……”範澤熙不發表言論,兩人就指指點點的走進了還沒開始冒芽的小林子。
“這地該弄個哨崗。”範澤熙指着不遠處的小山包。
其實說是小山包也不過半人高的土堆,隻是它的位置好,剛好在上風口那一片。
“等來年開春了,是該弄個。”顧今夕瞧了一眼,點頭道,“到時五步一哨。”
“你想得很美。”範澤熙翻了白眼,兩人接着對這片地域哪裏放哨崗哪裏安放陷進這件事進行了深刻的讨論。
大概半個多時辰,顧今夕和範澤熙到了塢林。
“主子。”守衛有些不敢認,但看顧今夕眉目相似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的主子其實是個女子。
不過何況常德安禦下有方,雖然顧今夕穿着女裝而且還帶着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過來,他們不疑有他,隻記得顧今夕這個主子。
“你家老爺呢?”顧今夕問得順溜,絲毫不覺得她這麽問有什麽錯誤,範澤熙看了下四周,的确是個風水寶地。
“老爺在枸蘭園。”守衛恭敬道。
“嗯。”點了點頭,顧今夕領着範澤熙進去。
“的确是個好地方。”範澤熙看着附近景色道,“原以爲隻是那幾處,現在看來這整個院子都處在上風口區,以後想要作弄寫什麽陰私的,成功不大。”
“若不然也不會挑了這地。
“不過這院子的景緻,倒像是弄詩詞文會的。”範澤熙也就這麽一提,既然顧今夕沒和他主動說這個地方是他被動發現的,他自然是不會多問顧今夕拿這個院子做什麽,他繼續到,“要是缺書就到我院子裏抄些。”
“好歹我院子裏的書就是在那邊,”範澤熙下巴向太極宮放向擡了擡,道,“也不是輕易能見到的。”
“重要的還是收一收,外公的心得筆記,可不是什麽人随便能看的。”顧今夕笑道,“但淺顯一些的倒是要跟兄長借上一借。”
穿過月拱門就是枸蘭園,正好有一個丫鬟看到顧今夕和範澤熙,她微微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對顧今夕福身道,“婢子給主子請安,見過公子。”
“嗯。”顧今夕點了點頭,到,“聽聞那男孩是住在院子裏的舉子救來的?”
“回主子,是的。”婢子神态恭敬道,“那位舉子出門走動,沒多久就回來了,懷裏還抱着一個小男孩。”
“婢子記得,那孩子身上的衣服多數是燒焦,臉上也有被火燒過的痕迹。”
“但是婢子離得遠,并未看得真切。”
“後來老爺聽到消息來了,就帶那孩子去了枸蘭園。”
“那孩子現在如何?”站在枸蘭園門口,裏面沒什麽動靜,顧今夕偏頭問道。
“老爺沒喊婢子們進去伺候,隻是讓他身邊的常随拿了藥進去,親自給那個孩子上藥,婢子也不知那孩子傷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