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就是你們!”言惠清雙眼一亮,圓圓的臉看起來十分可愛,她湊近看着顧今夕道,“我原想着你到底長什麽樣子,沒想到你這麽可愛!”
顧今夕被雲淺俪養得很好,又有範迩升各種調養,和以往相比哪是白白嫩嫩可以形容的,現在她身量不高,雖然穿得素雅但絲毫沒有掩藏住她的容顔。
站在陽光下,波光粼粼之中好似水中神女年幼時。
言惠清拉着顧今夕道,“哪有她們說的那樣,我就知道她們就是嫉妒。”
“你呀。”楊懷素無奈的點了點言惠清的額頭,無奈道,“那些話我們私下說說就是,不該在這大庭廣衆下說。”
言惠清對着楊懷素吐了吐舌頭,然後不經意看到站在九曲遊廊那邊的顧燕鳳,皺了皺鼻子,道,“隻準她背後說自己妹妹的壞話,還不準我說嗎?”
顧今夕聽着楊懷素和言惠清的對話,蛛絲馬迹之中已然是聽出什麽,何況言惠清又沒有絲毫隐藏,直接看着九曲遊廊那邊正不和他們一道說是要和友人一起的顧燕鳳,眉色不變。
“她就是心直口快,什麽都藏不住全都要說出來,”楊懷素扶了扶額,微微搖頭道,“顧妹妹别往心裏去。”
“言姐姐心直口快,沒有惡意,我怎麽會往心裏去。”顧今夕倒是看這言惠清和豐采钰有一絲相似,都是心直口快的主,但又有些不同。
言惠清是女孩兒的嬌氣,但豐采钰是将門女子的英氣。
“别站在這裏說話。”言惠清道,“那邊亭子裏的茶水都涼了。”
“豐妹妹一定要和我們說說穹關的事。”言惠清轉頭拉着豐采钰,好奇道,“從小長在這四四方方的京城,外面的世界什麽樣都是書裏看來,以後更是看不到。”
“正好豐妹妹來了,我們可以聽聽外面的世界。”
“好。”豐采钰雙眼笑成月牙,道,“不過我沒有各位姐姐的好修養,有些粗詞隻盼望姐姐不要嫌棄。”
“不會不會。”言惠清道,“這樣才是塞外的味道。”
一行四人穿過小徑到了亭子,亭子裏并沒有多少小姐,粗粗算來,加上顧今夕和豐采钰也不過六人。
“快來快來。”一看四人過來,亭子裏餘下的兩人高興道,“我剛剛煮好的熱水,又叫人拿來了點心,就等着豐妹妹的故事下肚子了。”
有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以楊懷素的心性加上方才和言惠清的接觸,顧今夕已然能想到這亭子裏的兩位小姐的性子,定然也是平緩開朗的。
“豐妹妹快坐,顧妹妹快來。”
女人的友誼就是那麽莫名其妙,明明沒見過面,或者第一次見面,但就是這樣友誼立刻就來了,豐采钰是主角,又是倒水又是捏肩,聽着她說塞外的故事,亭子裏一點都沒有冬日的冷漠,笑語晏晏。
顧今夕聽着豐采钰的故事,不由自主的想起她曾經也是手挽大弓射雕,手拿長劍浴血殺敵,如今卻隻能在這四四方方的京城,爲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被人莫名其妙算計。
“怎麽了?可是覺得悶?”楊懷素第一個發現顧今夕的異樣,她道,“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
“就是坐得腿酸。”顧今夕壓低聲音不打擾其他幾位小姐的興緻,道,“姐姐不必陪我,我自己出去散步就好了。”
“這裏是景國公府,哪會有宵小之人。”
楊懷素見顧今夕當真不要自己作陪,便點頭道,“好,你去散散心。”
“帶着一兩個丫鬟婆子,千萬别迷路了。”
這句話卻是打趣,顧今夕抿了抿嘴不高興道,“姐姐取笑我,果然沒讓姐姐作陪是正确的。”
然後楊懷素又叮囑了幾句,顧今夕瞧瞧離開。
景國公府的園子很大,這個專門爲舉辦初雪宴建造的院子稍有些偏僻,是考慮到避免被打擾。
顧今夕不過突然心緒叨擾動了心湖,以她的定力怎麽會被這些雜事打斷目标。
就算她曾經手挽大弓射雕、手拿長劍殺敵,但因地制宜,先如今的情況不比當初,沒有絕對強盛的實力做支撐,她就算再厲害,也會被人算計了去!
看着天的目光越來越堅定,但路卻是越走越偏,顧今夕環顧四周,略有些無奈,道,“真該是聽楊姐姐的話,帶一兩個婆子。”
倒也不至于迷路,顧今夕随處逛着,忽然就聽到兵器擦破空氣的聲音,這讓她停下腳步。
細細側聽,雖然沒有親眼所見,就憑這破空的聲音,可見這人的功力深厚以及對招式的深刻理解。
而這裏是景國公府,出去景國公還有世子慕容瑚,顧今夕想不出還能有誰。
但私闖别人練功之地讓人誤會,顧今夕正欲轉身離開,就聽裏面的人走出的腳步聲。
“是你!”
顧今夕看着從院子裏走出的男子,模樣十分熟悉,不是景國公也不是慕容瑚,而是當朝據說遊手好閑不愛讀書的太子殿下司銘昇!
“臣女見過太子殿下。”顧今夕福身請安,然司銘昇一直沒讓顧今夕起身。
但顧今夕可不理會,司銘昇沒讓她起身她就自己起身,你是當朝太子但這裏是景國公府,最後事情鬧出來吃虧的是誰,兩方各自清楚。
“你怎麽會在這裏。”司銘昇看着顧今夕,神色冷靜,長劍已經回鞘。
顧今夕餘光掃了眼司銘昇手上的長劍,道,“今日是初雪宴,我受邀前來參加。”
“既是參加初雪宴,你不好好在院子裏呆着,爲什麽會在這裏。”司銘昇神色越發冷漠,看着顧今夕眼裏閃過一絲流光。
“院子裏太悶我出來走走。”顧今夕毫不畏懼司銘昇刻意的施壓,她施施然看着司銘昇一點都不介意戳一戳司銘昇的逆鱗,笑道,“我倒是好奇太子殿下爲什麽會在景國公府的一個偏僻院子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