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今夕也是眉色淡淡,沒說什麽卻也是默認了範澤熙的話。
“對了,我今天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
“什麽事?”範澤熙給自己倒茶,一口一口抿着極有風姿。
“我看中了一家賭坊。”顧今夕淡淡道,“位置倒是不錯,在長樂坊,也有些名氣。”
“恩?”範澤熙眉頭一挑,道,“該不會是長樂坊的那個。”
“是那家。”顧今夕道,“樊勇已經解決了,但是他還有家人。”
顧今夕并未說什麽,但話裏透出的意思範澤熙卻是有些明了,道,“你想要什麽?”
“我不介意花費些時間拿到那個賭坊的地契。”顧今夕眉色一轉,對于範澤熙她更是滿意,有一個志同道合的夥伴比一個總是在旁邊勸解你的夥伴要舒暢多了。
“但是那家人必須要死得自然!”
“這還不簡單。”範澤熙放下杯子,随性笑起來,他指了指他的院子,道,“你想要什麽,直接拿去就是。”
“你竟然每日和毒花毒草生活在一起?”顧今夕看着外面的院子,似乎臉色不大好,“我這身上好不容易去了毒,可别在折騰我了。”
“得了,别小看我。”範澤熙一戳顧今夕的腦門,道,“這些花花草草,都是缺一不可的。”
顧今夕瞄了一眼,指着那最雅緻的花,道,“就那個了。”
“不過大冬天的還能開花,看來你這院子裏也有不少秘密。”
“每個人都有秘密。”範澤熙無所謂道,“你倒是眼尖,這東西我求了祖父好久才配了解藥中和毒性栽種進來。”
“你這院子裏,一般人可不敢進。”顧今夕笑道,“借幾個人買花。”
“行,我知道,保證給你安排妥當。”範澤熙對自己的東西很有信心。
顧今夕倒是毫不介意走過去,細細看了看,道,“可别出了岔子,把你自己也牽扯進去。”
“這放心,再怎麽樣,我也不會把自己弄進去。”範澤熙道。
“那我就等表哥的好消息。”
“趕緊走吧,今天初一,說不得你那府裏又出幺蛾子。”
“好。”
顧今夕一走,範澤熙就開始琢磨怎麽把東西送進樊勇家裏,他翹着二郎腿,身邊的心腹小厮從外面進來,看着自家少爺眉頭緊鎖,不由道,“您這是怎麽了?”
“去,不打擾我。”範澤熙擺手,道。
“回來。”
小厮停下腳步,回身道,“少爺?”
“我讓你找的人,可是有消息了?”範澤熙眉色淡淡,心裏已然是有了辦法。
“找了一些。”小厮恭敬道,“是京裏附近吃不上飯農戶家的孩子,還有一些小小年紀就做了乞丐的。”
“依遵您,奴才們在城外買了一個空房子。”
“原本我們是想買個空地,這樣我們做事也能隐晦些,省得被人發現,可沒想到竟然有人先奴才等人一步,買下了城西那邊的空地。”
範澤熙眉頭一挑,但很快,他竟是笑起來,道,“不必理會,你們把那群小子們安排在哪裏?”
“也是在城西,是一座空閑的房子。早先是一個大商人買來夏日納涼的,隻是前幾年生意落寞,就賣了那房子抵債。”
“前幾年?”
“是,後來嚴家買了那院子,上個月嚴家犯了事,和令侯一家一起處置了。早先嚴家做生意欠了不少債,先如今那些債主正拿着嚴家的地契,有幾個嫌棄那裏位置不好,于是賤賣。”
“嚴家啊。”範澤熙早就把嚴家這檔子忘在腦後了,他們出事的時候剛好在章帝解決了東瞻使臣之事,整個帝京都在商讨這件大喜事,哪來的功夫搭理令侯三家。
“現在都怎麽樣了?”
“陛下早有吩咐,男女都沒入掖庭爲罪奴。”小厮道,“那些家财,因着是太極宮禁衛行動,故而也沒人貪墨了去。”
“不過後來出了件奇怪的事。”
“什麽事?”範澤熙道。
小厮下意識的壓低聲音,道,“嚴家那位大小姐失蹤了。”
“嚴文清失蹤了!”範澤熙驚訝,道,“這嚴家大小姐倒是有些能耐,竟然在禁軍的看管下逃走。”
“并沒有真憑實據,隻是那些地方傳的。”小厮賠笑道,“禁軍那是什麽地方,豈是讓她随意來去的,這肯定是謠傳。”
“空穴不來風,這事你注意些。”範澤熙随意道,他卻是不在意嚴文清的死活,左右逃出去了是生機,逃不出去就是命了。
“是。”
“去把那邊的三珠花挖出來。”範澤熙指着院子的花,道。
一看,小厮立刻變了臉色,嘴角的笑容僵硬,道,“爺,主子,您就繞過奴才吧。”
這院子裏的花草在冬天還能開得這麽豔,他可是記得,那一會家裏鬧賊,有幾個人不小心進了他家少爺的院子,直接被毒死了。
“毒不死你。”範澤熙皺眉道,“趕緊挖出來,我還等着用。”
“是。”小厮苦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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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這是誰?”顧今夕剛脫去男裝,還穿着裏衣,就見顧燕鳳大咧咧的闖進來,就杵着看着顧今夕,嘴角含笑,得意的很。
“我瞧瞧。”她故意走進,卻是不關房門,幸好這是後院,小厮奴才都是在前院,即便是有些體力活,也是讓那些粗壯的婆子做。
“大姐姐。”顧今夕随手拉來一件外袍,眉色越發淡,道,“爲什麽闖進我的房間。”
“原來是二妹妹。”顧燕鳳一臉你有把柄在我手上的表情,得意的看着顧今夕,笑得燦爛道,“我剛才看到有男人走進了二妹妹的院子,特地進來看看。”
她的視線在顧今夕身上飄過,裏衣雪白看得出料子上好,顧燕鳳眼裏嫉恨之色一閃而過。
這個料子她從沒在府裏看過,一定是宮裏出來的!
“二妹妹年歲小,但做得事倒是了不起,竟然和男人私相授受。”她高擡着下巴,一臉鄙夷,道,“不愧是爬上男人床娘生的女兒,已經被人幹過了還裝無辜。”
“都不知道那男人來過幾次,以往二妹妹身體弱不輕易出門怕是被人按在床上下不了床吧!”
惡毒的語言從顧燕鳳嘴裏出來,她看着顧今夕那張越發嬌豔美麗的臉恨不得拿剪刀劃花!
“前些年家裏消減開支,二妹妹還能有那樣上好的藥吃,應該是在床上伺候好了男人,男人賞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