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繞過假山,顧今夕走在前頭,眉色淡淡,道,“斬草除根,我不想未來的某日有人在我背後捅刀子。”
慕容瑚眉峰一挑,卻是不覺得顧今夕在說他。
“不知阿夕要怎麽處置了他們?”慕容瑚跟在顧今夕身後,看着這三進的院子景色的确怡人,若是春夏更是美麗。
“該死的都要死。”顧今夕毫不介意将自己冷酷的一面顯露出來,何況,她可不認爲景國公的世子會是個優柔寡斷的人。
“聽聞範老爺子還在京裏,阿夕可是從範老爺子那拿到什麽好東西?”慕容瑚拿着扇子挑起枯枝,道,“這京城裏突然死了這麽一口子人,會由京兆府尹審理,京兆府尹會提交刑部。”
“也要京兆尹知道。”顧今夕不冷不淡。
“阿夕。”慕容瑚突然握住顧今夕的手,一雙手纖細沒有和時下的公主小姐一樣留着指甲,指蓋透着粉紅,“這種污手的事,還是我來做。”
“世子,越界了。”顧今夕看着慕容瑚,目光淡淡。
方才在賭坊的那一吻,從不曾存在,顧今夕看着慕容瑚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這讓慕容瑚覺得莫名的不痛快。
“該走了。”繞了一圈,把三進的院子所有的路線都記在心裏,牆下,顧今夕也不等慕容瑚直接出去。
“今日之事,勞煩世子了,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可真是過河拆橋,慕容瑚笑看着顧今夕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他轉了視線看了看樊勇的家,漸漸斂了笑容。
“喲呵,不去太極宮也不去紅羅樓,怎麽到我這了。”馮麗翹着腿躺在太師椅上,旁邊有一張桌子,一個精緻的香爐看着是甫岐國來的,袅袅青煙,還有茶壺和茶杯,幾個點心,悠閑。
“在院子裏點香,你可真是奢侈。”慕容瑚在另一邊的太師椅上坐下,看着心情不是很好。
“也比不上你奢侈。”馮麗喝了口茶,道,“往日時時去東宮,怎麽今天沒去。”
“雖說陛下寵信,我與太子也是表兄弟,但到底不能太親近了。”慕容瑚捏個點心,道,“太子殿下還是要和他的兄弟手足親近親近。”
“這話說得,連我都不信。”馮麗嗤笑一聲,道,“你要是說你和太子殿下掰了,我或許信。”
慕容瑚輕輕一笑,道,“這京裏的賭坊都安排好了?”
“這事你不是說自己來?”馮麗眉頭一挑,道,“你前個不是說看上長樂坊的永安賭坊了,怎麽,沒拿下來?”
“啧,不應該啊。”馮麗看着慕容瑚,奇道,“以你的手段,區區賭坊不在話下。”
的确是不在話下,可是……想起賭坊裏女孩的親吻,慕容瑚不由自主的就軟了眉梢,淡淡道,“有些意外。”
“有些意外?”馮麗上下打量了慕容瑚,道,“你該不會是看上樊勇那快及笄的女兒了吧。”
“瞎說什麽。”慕容瑚瞥了眼馮麗,道,
“嘿,我怎麽瞎說了。”馮麗不服,他放下茶杯,道,“那樊勇身材高大模樣也是有那麽些不入眼,可他媳婦可是個美人,當初在京裏也是有點名頭的。”
“誰不知道樊勇的女兒是像了她娘,模樣标志,好幾個人家都想求娶。”
言外之意,你看上也無可厚非啊。
“邊呆去。”慕容瑚沒好氣,道,“那樊勇的女兒再标志,也标志不過……紅羅樓的柳夢仙。”
然而馮麗是誰,走遍大江南北,和慕容瑚是打小兄弟,他那微妙的停頓不由讓馮麗好奇起來。
“啧啧啧,看來不是樊勇的女兒也不是紅羅樓的柳夢仙。”那一眼意味深長但馮麗惡趣味就是不說出來,轉而道,“齊徳坊有一家賭坊,也是橫行霸道,欺壓百姓。”
“你要是有興趣,過去看一看。”
“把資料給我,我今晚好好看看。”
“等會,我給你去拿。”馮麗站起來回了屋,大概一盞茶的時間他出來,手裏拿着一疊紙,遞給慕容瑚道,“拿着,可别再給别人了。”
“每次這事過後,這些個賭坊就消失幾個。”馮麗回去躺下,道,“還不如你自己弄一個賭坊,省得每三年都要累一回。”
慕容瑚随意翻看了下,然後把東西塞進袖子裏,道,“到時候再說吧,我現在沒這個心思。”
“得,好走不送,有空别來。”
慕容瑚也不理馮麗,直接從角門離開,倒是馮麗在慕容瑚走後笑得賊賊的,“我倒是要看看你今天和誰一起。”
“你怎麽穿成這樣就來了?”範澤熙一轉身,就看着自家小表妹一身男裝站在他身後。
“行動方便些。”顧今夕自行坐下,道,“那邊不好總是出門。”
範澤熙也是知道國公府的那些事,二房不安分,也不知道他的表妹什麽時候才動手收拾了。
“總得把手頭上的事都放下了再能去處置。”顧今夕知道範澤熙想說什麽,來回也就二房那點自己破事。
“攘外必先安内,你自己那天說的。”範澤熙倒了杯茶給顧今夕,繼續道,“這麽多天也沒見你動手。”
“等我把府裏的事撸順。”顧今夕接過杯子,道,“三嬸軟弱,比不得柳芬。”
“顧家三房夫人是名門閨秀,書香世家,怎麽比得上市井小民家出身的二房夫人。”範澤熙笑了笑,道,“論管家,自是你三嬸管家最好,出身不同眼界不同,管制下人的手法自是不同。”
“可論手段,你的那位二嬸卻是十分厲害的。”
“國公府這麽大,總是有些奴才自以爲是,以你三嬸的性子,怕是壓不住。”
“以往也就罷了。”顧今夕轉了轉杯子,道,“現在有我。”
“三嬸的性子好,待人也真誠,管一個國公府确實有些難度,以後分家了,三叔又是個清明的,房裏也沒個通房小妾,沒那些烏煙瘴氣的事,三嬸管着倒是簡單。”
“現如今這國公府被二房弄個亂七八糟,到處是屍位素餐的,不是三嬸的人自是難以動手。”
“等着外面的事上了軌道,我再轉手回去幫三嬸把管家權徹底奪過來。”
“下面那些烏煙瘴氣的是,就由我來處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