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一番恐吓有了效果,可這并不是範澤熙想要的,就聽他冷笑道,“這兩人的話,你們聽到了多少?”
花廳裏的丫鬟婆子,侍衛小厮紛紛低頭,道,“聽得一清二楚。”
“給本公子記着了,要是嚴家敢來要人,你們一句不漏的都學給他們聽。”
範迩升摸着胡子,笑眯眯卻說着狠厲的話,“今天你們也辛苦了,就早些散值回去好好喝酒。”
“我們府裏也沒什麽腌臜事,不怕你們大嘴巴。”
範禦醫範大人才是真絕色,什麽話都沒說,可言外之意表達的清清楚楚,本老爺允許你們去嚼舌根子。
雲淺俪眯了眯眼,忽然笑起來道,“素來我們家都是被百姓稱道的,今日倒是可以狠狠的發作一番,省得一些不長眼的都敢欺上門。”
一聽範家三位主子的意思,侍衛們蠢蠢欲動,這是要動闆子的節奏。
他們可是忍了太久了,有些人給臉不要臉,那索性就不要給臉了。
“爹娘說得對,那就亂棍打出去。”範澤熙笑得妖孽,道,“不行,亂棍打出去不出氣,還是拖出去在兩對石獅子面前打上五十闆。”
“千萬别松了他們的嘴,要不然污了左右鄰居就不好了。”
“是,少爺。”
範府的侍衛,多少人是在範澤熙的手段裏出來的,一個個看到自家少爺的神色,立刻抖了抖身子,兩個侍衛一個人拖出去,不消片刻,就聽到大門口傳來打闆子的聲音以及侍衛一聲聲報數的聲音,真是中氣十足。
雖然如此,雲淺俪心裏還是不解氣,冷着臉道,“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家才能養出這樣的奴才。”
“嚴家在京裏也是有頭有臉的,可惜他們家的臉面都被嚴武文那小子敗光了。”範澤熙笑眯了眼,道,“娘心裏不解氣,想來爹也是不解氣。”
“不過這件事可不能讓二叔知道。”
“還用得你說。”範迩升白了眼自家氣焰越加嚣張的兒子,道,“你和阿夕是不是商量好對策了。”
範澤熙一直都知道自家老爹是很聰明的,要不然也不會在章帝身邊混的風生水起,雖然自家祖父總是在各種嫌棄自家老爹。
“這件事,嘿嘿,還是我和表妹自己來解決,爹娘就在家裏看戲好了。”
“哼,别到時候讓我給你們兩收拾爛攤子。”範迩升冷哼道。
雲淺俪失笑,道,“你們父子兩一碰面就是不能安靜。”
“夕兒能不能在家裏住些日子?”
“我和父親都打算讓阿夕在家裏住段日子,隻是我想了想,上個月阿夕才在宮裏住了一個月,又住在我們家裏,那邊怕是不會同意。”
雲淺俪臉色不渝,冷聲道,“十年了,她難道還想攔着夕兒和我們走動不曾!”
“再過幾年,夕兒也要及笄相看人家,現在正是打底子的時候。”
“外面的謠言……”一說到這個,雲淺俪一肚子氣沒處撒,道,“真是嘴多!”
“娘不用擔心,表妹是個心裏有主意的,不信你問爹。”範澤熙連忙道。
“阿夕身處環境……她心裏都有數,你也不要在她面上說些什麽。”範迩升挑挑揀揀說了幾句話,道,“你看着,那邊府裏的人奈何不得阿夕。”
“那樣環境出來,不練出一身銅牆鐵壁,哪能活得下來。”雲淺俪瞪着父子兩,道,“今天我和夕兒說話,奇怪得很,她竟然從沒收到過萱萱的信。”
“她能攔着我們十年不見阿夕,不給阿夕看三妹的信怎麽會做不出來?”範迩升冷笑道,“你和阿夕好好相處,别露出你那臭脾氣。”
“要是被我知道你欺負阿夕,你就等着剝皮吧!”
範迩升嚴厲警告範澤熙,範澤熙隻能不雅的翻的白眼,道,“是是是,我現在這就去和表妹聯絡感情。”
說着,範澤熙挑了簾子就離開花廳,而花廳裏的範迩升夫婦不知道,顧今夕一直都在簾子後面站着。
“表妹,以後你可得照顧着些表哥,要不然表哥這一身人皮,可就要被你親舅舅扒了。”範澤熙看着顧今夕身邊的兩個丫鬟,挑眉道,“這兩個丫鬟就是皇貴妃娘娘賜給你的宮女?”
“表哥氣焰這樣嚣張,要不是還沒娶妻,大舅舅恐怕老早就把家裏的事物都扔給你了。”顧今夕完全無視範澤熙,兩人走出花廳暖閣,道,“再過兩天,姑姑身邊的女官就會出來看我。”
“恩?表妹一手好算計。”範澤熙贊道。
“遠水救不了近火。”顧今夕道,“姑姑雖然是皇貴妃,但嚴家隻是平頭百姓,沒個緣故姑姑出不了手。”
“嗯哼,就你府裏的二房,怕是會故意把這件事的髒水潑到你身上,大肆張揚。”
“二嬸管家十年,在府裏有些根基是正常,三嬸書香門第,手段溫軟,一時間落了下風。”要不是有顧言曦的懿旨撐着,柳芬怎麽會這麽乖乖的送出管家權。
範澤熙笑嘻嘻,道,“我倒是有一個法子,讓表妹這個遠水立刻成爲近水。”
“表哥有何計謀?”顧今夕道。
“嚴家是依附令侯才走到現在這個地步,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一切都系在令侯身上。”說着他突然彎下腰在顧今夕耳邊輕聲道,“據可靠消息,嚴家大小姐是令侯的女人。”
顧今夕一點都不驚訝,倒是她身後的清風明月驚了下,緊張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刻拉開自家小姐和表少爺的距離。
懶懶看了眼範澤熙,顧今夕淡定道,“然後?”
“表妹這麽沒情趣。”範澤熙輕笑,然後正色道,“其實很簡單,令侯的公子聽說被人斷了子孫根,令侯現在大張旗鼓的在找那個傷了朱烏吝的人。”
“表哥知道是誰?”顧今夕眉頭一揚,似是好奇。
“是誰又何妨?”範澤熙渾不在意道,“隻要能讓令侯到陛下面前告狀就行。”
“最好……”範澤熙眉目冷漠,道,“嚴家的事和朱烏吝的事一起奏上去。”
“那就委屈表哥,做那被黑鍋的人了。”顧今夕笑得溫婉。
範澤熙劍眉一揚,笑得肆意飛揚,“正好我無聊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