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敏研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但看着柳芬母女沒找顧今夕的麻煩,心裏也高興。
如今顧庭昱考中舉人且并不打算參加明年初的春闱,也是在梧秋院坐着。
老夫人誇贊了青桃手藝巧後又說了些話各自就散了去。
今次跟在顧今夕身邊的還是風七和青桃,慢慢的在園子裏走着,經過拱橋時聽到有人喊她,顧今夕不由停下腳步。
“二妹妹。”不是别人,正是顧庭昱。
“二哥哥找我有事?”顧今夕與顧庭昱素來沒有多少交集,何況顧庭昱一直爲考科舉而苦讀,更是見不着了。
顧庭昱臉色有些奇怪,他踟蹰半響,突然對顧今夕深深作揖,驚得顧今夕想躲開,可這橋就這麽點大,顧今夕生生受了顧庭昱半禮。
“二哥哥這是何意?”顧今夕面上帶着奇怪,道。
“那日在園子裏的話,我都聽到了。”顧庭昱面色不好,對着顧今夕滿是慚愧,“母親和妹妹,還有二妹妹都是我至親的人,我不能偏幫,但又無法勸母親和妹妹向二妹妹道歉,隻能我來向二妹妹道歉。”
顧庭昱倒是個明理的讀書人,那****恰巧經過,無意間聽到三人的對話,顧今夕是言辭尖銳,可若聯想到之前的事,任憑誰也是忍不下這口氣。
爲孝,他不能說母親什麽,爲兄,他理所應當擔負這個道歉的責任。
“我沒有照看好二妹妹,讓二妹妹受委屈了。”
顧今夕抿嘴道,“這二哥哥沒有關系。”一頓,她正色繼續道,“若是以後二嬸和大姐姐安分的過日子,我會當做沒有發生這些事,可要是……還請二哥哥以後不必再爲此事向我道歉,這件事本就不是二哥哥的錯。”
原顧今夕對顧庭昱也沒什麽印象,如今顧今夕倒是對顧庭昱的印象很好,敢作敢當,是個男人。
隻是醜話說在前頭,就算她對顧庭昱的印象很好,也不能改變柳芬母女愛作妖這件事,她能容忍隻是看在她們在府裏作妖,若是她知道她們還在外面作賤,可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既做了這顧家小姐,她就得擔下這個責任。
顧庭昱歎了口氣,道,“我以後會勸着些母親,若是真如二妹妹所說,我……”
“爲孝,二哥哥不能對二嬸說什麽,”顧今夕道,“要是二哥哥真擔心,不如看好大姐姐。”
“大姐姐今年六月及笄,現在在相看人家,這性子……不改改怕是難做宗婦。”
“多謝二妹妹提醒。”顧庭昱真心感謝道,“燕鳳我會跟他好好聊聊。”
“那我就先回千嶂裏了。”如果顧庭昱真的能勸好顧燕鳳,顧今夕自是高興。
嫁出去的女兒多是結兩家之好,顧今夕可不想結個仇家。
花中行,四進的院落,一進是顧複硫的院子,二進是顧庭昱的房間和書房,三進則是後院,柳芬和顧燕鳳的居所,而最後面則是給妾侍住的。
不過顧複硫雖然白日一貫不在家,但最後的院子裏卻沒有住着一個妾侍,收拾成客房,丫鬟婆子都在後罩房住着。
顧庭昱回到自己的院子,不過并未坐多久就往母親的院子走去。
“少爺?”洗墨奇怪道。
“今天太陽好,你和洗硯一起搬出來曬曬。”說完,顧庭昱就往三院走去。
柳芬和顧燕鳳也是剛回來,正坐着喝茶緩口氣,就聽到丫鬟說二少爺來了。
“遲早是大少爺!”顧燕鳳拿着杯子冷冷道。
“行了,閉嘴。”柳芬淡淡道,“快讓他進來。”
“母親,妹妹。”顧庭昱進了屋子,立刻有丫鬟奉上熱茶。
“今天怎麽想起到我屋裏來了?”雖說兒子女兒都一樣,可到底兒子才是立根的,她未來的依靠。
“母親……”看着母親,顧庭昱卻是不知該怎麽開口,轉而道,“有些事和妹妹說。”
“既是你們兄妹兩有事說,就别在屋裏呆着,出去走走。”
顧燕鳳奇怪道,“哥哥有事找我?”
“走吧,出去走走。”
“好。”顧燕鳳沒有猶豫,起身跟在顧庭昱身後。
花中行的景色也是不錯的,隻是如今秋季過冬季來,光秃秃的隻能看着假山。
“你和二妹妹怎麽回事?”顧庭昱是讀書人,氣質溫和,問話也不淩厲。
可顧燕鳳一聽,卻是有些不好了,道,“哥哥怎麽會問這個?”
“阿夕是妹妹,你該讓着些。”話到舌尖,顧庭昱到底是沒說出那日在園子裏聽到的事,苦口婆心道,“她自小就沒在伯母身邊長大,又身子弱,你是長姐,該多多關心她才是。”
“而且家裏女孩就你們兩個,更是該親近。”
“哥哥的話,妹妹不明白!”顧燕鳳站住腳步,看着顧庭昱冷冷道,“她有她的父母兄長,哥哥爲什麽要這麽關心她!”
“我才是哥哥唯一的妹妹!”
“燕鳳,我們都姓顧,是血脈相連的兄弟姐妹。”看着顧燕鳳執拗的模樣,顧庭昱緩了語氣道,“你是我的妹妹,阿夕也是我的妹妹。”
“她是哪門子的妹妹!”顧庭昱話語一落,顧燕鳳立刻接上,眼裏帶着不渝,道,“她一出生就被親爹親媽抛棄。”
“什麽身體弱所以不能帶去前線,都是笑話。”
“難道大伯母就不能等那小……”張口欲出小賤人,但顧燕鳳知道哥哥最顧忌禮法,生硬轉口道,“小夕身體好些了再帶她一起去。”
“分明是個掃把星,大伯母擔心帶她去九曲關會讓黴運降臨才讓她在家裏自生自滅,隻是沒想到她命硬,居然活着!”
這尖酸刻薄的話,顧庭昱臉色大變,沉聲道,“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
要說二房三個人,顧燕鳳最怕的還是自家兄長,見顧庭昱沉了臉色,顧燕鳳下意識的底下聲音,道,“外面都是這麽說的,又不是單獨我這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