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敏研沒待多久回了南園,她實在不放心那父子兩相處,而一個時辰後千嶂裏也整頓的差不多了。
平日裏孫琪琪沒少派心腹來打掃,要不是顧今夕出宮帶的東西太多,要歸檔整理,估計小半個時辰就夠了。
“上個月底,宮裏娘娘特特下了懿旨要三夫人協助管家,八月正是秋闱的時候,二少爺下場了。”
八月也沒什麽大事,真要說事也就是二房的少爺顧庭昱下場考試,可對于他們這樣的人家來說,科考是一個途徑,但武将世家到底還是在戰場立功才是正理。
故而錢風栗和孫琪琪對這件事并不太關注。
顧今夕眉頭微微一皺,道,“什麽時候放榜?”
錢風栗擡頭看了眼顧今夕的情緒,道,“九月初十。”
“先去備份禮,二哥既然下了場,定然是有了信心。”一頓她繼續道,“三叔當年是秋闱解元,二哥下場前定是去問過三叔。”
“知寶齋可辦起來了?”
“辦起來了,隻是還沒打開名氣。”錢風栗下意識的彎下身子,道,“我們的東西也不是頂好的,沒法和那些老牌子競争,現在還未有進項。”
聽得錢風栗之前,顧今夕道,“倒是忘了同錢管事說。”
“知寶齋不需和那些老牌文房四寶店競争,我們針對的是學子。”顧今夕笑道,“清流世家子弟自是會去最好的店鋪,可那些家世一般的學子卻是沒那麽多閑錢置辦。”
“春闱之前留京三年,應付的開銷可不止住宿和飯食,還有意外而來的生病,看到喜愛的書籍、以及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文房四寶!”
“不用頂好,要價格一般且耐用,若是想要精緻些的,價格就要提升。”是智珠在握,顧今夕看着錢風栗道,“最好,去尋一兩個老師傅養在店裏,可專門定做。”
“獨一無二?”錢風栗眼前一亮,贊道,“小姐智慧,奴才怎麽就沒想到這個!”
“小姐放心,外面的老師傅不難請,工錢給得高些他們就會來。”
然而顧今夕搖頭,道,“我要死契!死契,錢管事可明白?”
“怕是……他們不願意。”
“不入奴籍,他們還是良民,但隻能爲我們知寶齋服務。工錢不會少,一個月一兩二錢,夠他們頓頓吃上肉了。”
“一兩二錢,那不開工……”錢風栗開始計算得失。
“好好幹活,可從他們制作的東西裏提出一成。”要驢幹活得有蘿蔔,要人幹活自然是要用錢,單給工錢他們做得不精心,他們依舊有月錢,可她的鋪子卻是效益差了。
“錢管事不必擔心金銀。”顧今夕知道錢風栗擔心什麽,她現在開鋪子的錢是前段時間柳芬使人送來的七百多兩,若是按照她的構思,這七百兩撐不了多久。
“雖然秋闱剛落還有春闱殿試,還有落第舉子要再考,何愁知寶齋開不起來?”
“青桃。”
“是,小姐。”從裏屋拿出一個小盒子,是楠木做得,并沒有鎖着,青桃将盒子放在矮桌。
顧今夕随手挑起,卻見裏面放着兩層十個金子!
錢風栗和孫琪琪雖說不管賬房,可眼力見還是右的,這裏的黃金若換做白銀,起碼有一萬兩!
“這是我出宮時姑姑賞的,拿去置辦産業。”
“可以買賣商鋪粗出去,也可買賣良田,這件事我就全權交給錢管事,切莫讓我失望。”
看着那約莫一萬兩的盒子,錢風栗雙手緊握壓住顫抖,他跪在地上,道,“奴才一定盡心盡力爲小姐辦事!”
她考驗許久,暗中安排了那麽多事,可不就是要把錢風栗真正收入帳下。
這是個人才,給他足夠的舞台他會給她無與倫比的驚訝。顧今夕要做那個伯樂,首先就要收服這匹千裏馬。
“林嬷嬷是娘娘賜下的教養嬷嬷,孫管事切莫慢怠了她。”錢風栗的事解決了,顧今夕轉而對孫琪琪道。
“清風明月是我身邊餘下的兩個大丫鬟,雖然是宮裏出來的,禮儀教養定是不差,隻是我們府裏情況特殊,孫管事抽個時間好好同她們說說。”
顧今夕對錢風栗的大手筆和信任,讓一直旁聽的孫琪琪心裏也是蠢蠢欲動。
往日她不過是千嶂裏排在第三的管事,明面上說是夫人的心腹,可實際上也不過是比那些丫鬟婆子地位高上一些。
她确信自己有能力辦好事情,隻是無處施展,即便都是夫人的心腹,也是有明争暗鬥的。
眼下小姐手段了得,更是能給她施展的舞台,而她又是夫人陪嫁,範家的家生子,未來小姐嫁人,夫人定是要從她們這些人中挑選給小姐陪嫁,與其日後慢慢取得信任,倒不如現在就投靠了小姐。
顧今夕從不懷疑孫琪琪的忠心,她是範家的家生子,一家老小都捏在她老娘手裏,即便她成功撬動也不代表孫琪琪不夠忠心。
而是她是她的小主子,這個小主子能給她更大的施展空間,她自是要效忠,她的母親那,心腹不少孫琪琪沒有出頭之日,除非上面的幾個都意外身亡。
顧今夕喜歡有眼力界的人,她不怕他們倒戈背叛,因爲她能讓他們飛黃騰達,也能讓他們從頂端掉下來,回到地獄去!
“婢子明白。”孫琪琪恭敬道,“還有一位叫平靈的,該如何處置。”
“平靈。”顧今夕輕笑,道,“這小宮女來曆有趣,與清風明月分開,也不必拘着,但不可出了千嶂裏,多叫些丫鬟婆子跟着她。”
“等等,也不用跟着,随着她去。隻是那些該去的不該去的,得盯緊些。”
這可是太子借慕容瑚的手放在她身邊的釘子眼線,雖說八月初一進宮就和太子鬧了沒臉,但他到底是養在姑姑膝下算是半子。
砥國公府也算是他半個外家,當然前提是姑姑沒生下三皇子司銘瑞,要不然整個砥國公府代表的軍方勢力都是屬于太子的。
想到這顧今夕微微一笑,突然嘴角僵硬,面色奇怪,說不出的驚訝!
“小姐?”
壓下心裏驚濤駭浪,顧今夕面上平靜道,“無事。”
“左右我現在隻能管着千嶂裏,府裏的其他事,孫管事有事就去南園和三嬸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