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二皇子請安。”做了番姿态,慕容瑚便又坐下。
二皇子倒也不在意,何況他本就繼承了母妃德妃的性子,素來寬厚,不喜文書愛武藝,如今在兵部行走,不過也就是去點個卯罷了。
“那東瞻國求親之事,皇兄可有法子?”二皇子在司銘晟旁坐下,眉宇間滿是焦急之色。
司銘晟歎氣搖頭,眼中滿是無奈,道,“并無法子。”
他性子本就急躁,聽得司銘晟說并無解決的法子,憤怒的一拍桌子,恨恨道,“父皇和皇祖母絕計不會同意和親!”
“雖是如此,我和大皇兄卻是擔心那東瞻國行當年之事。”司銘瑞臉色很不好,看着慕容瑚眼裏帶着冷意。
“不過慕容世子提了一個法子。”
“什麽法子?”聞言,二皇子連忙追問。
“說是讓住在母妃宮裏的表妹代替公主和親。”
聽得司銘瑞之言,二皇子當即面色一變,眉宇間帶着狠厲,看着慕容瑚眼色極差,;冷笑道,“我在宮外行走時就常聽人說景國公和砥國公素來不和,原想着隻是理念不同,沒想到竟是如此不要臉面!”
慕容瑚臉色微變,司銘晟趕緊解釋道,“瑚兒并無此意。”扶額,太子殿下自是知道他的二皇弟最是沖動,三皇弟方才又因此事同慕容瑚發生口角。
“瑚兒慣來說話随意,他的意思并非是讓顧小姐代替公主和親。”
“那又是何意?”二皇子依舊冷笑,道,“顧小姐是皇貴妃的侄女,砥國公的孫女,世子嫡親的女兒,兩位将軍在前方鎮守穹關和九曲關,保護我朝百姓安危。”
“現在卻做讓兩位将軍寒心之事!”
“世子爺到底是何居心!”
聽着牛脾氣老二的話,太子頭疼,也突然就明白父皇見他不愛讀書身居太子之位卻總是往宮外跑鬧玩樂、怎麽罵都結症不來的感覺了。
“二皇子之言,容我聽不明白。”慕容瑚吊兒郎當,平日裏花天酒地算起來是榮城纨绔公子之首了。
他也不是讓人随便欺侮的,原不想搭理這位牛脾氣名聲在外的二皇子,但聽得他之言,面色立刻冷了下來。
“二皇子隻聽三皇子之言,就片面定罪本世子。”冷冷看了眼二皇子,又看了眼司銘瑞,慕容瑚冷笑道,“我景國公府都是頂天立地的軍人,斷不會再背後做陰損人的事!”
“與砥國公府也不過是正常的軍事理念不合罷了,沒想到了在二皇子口中竟是成了佐證!”
“那世子倒是說說爲何要這麽說!”老二也是不是笨的,慕容瑚随便幾句就能糊弄過去的,他看着慕容瑚,神色冷漠。
引發這件事的司銘瑞看着兩人争吵,卻是不說話了,他也不是無緣無故算計二哥和慕容瑚争吵,若不是慕容瑚要算計顧今夕他也不會做這事。
太極宮裏誰不知三皇子最是溫潤如玉,性格和藹?!
太子的頭更痛了,他厲聲道,“一個皇子一個世子,如市井百姓一般争吵成何體統!”
“大皇兄所言,也得請慕容世子把話說清。”幾人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司銘晟自出生就被封爲太子,在兄弟裏也是頗有威嚴。
“是啊,世子不講話說清,我也是不樂意。”司銘瑞不深不淺的火上澆油。
事進行到這個地步,已經不能藏着掖着了,慕容瑚看了眼據說最是溫柔的三皇子,微微眯眼,道,“顧小姐足智多謀,又處于局外,想來會有解決的法子。”
本是想再行試探之舉,卻是沒想到得到意料之外的事,三皇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世子這話,我就更加不明白了。”司銘瑞眉色溫潤,嘴角含笑,道,“表妹素來身體柔弱,未進宮前一直嬌養在國公府,進宮後雖有沖突……”一頓,司銘瑞餘光看了眼臉色微妙變化的司銘晟,繼續道,“除了請安平日裏就在秉竹院養病。”
“可謂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豐萊國雖說不如甫岐國那般講究男女三歲不同席,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沒有血緣的男女之間也是講究着清白。
慕容瑚沒說什麽,可他話裏透露出的意思卻是讓人不得不多想,難道他私下去見過顧今夕?
世子爺倒是皮厚不怕開水燙,可顧今夕卻是閨譽有損。
想得其中關竅,饒是曾經與顧今夕有過沖突又甩了巴掌的太子爺也覺得不妥,二皇子更是怒瞪慕容瑚,心道,慕容家的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慕容瑚不可不謂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過好在他已經有了準備,扇子搖啊搖,不說話偏生看着太子爺。
自小和慕容瑚穿着一條褲子長大的太子爺,哪是不明白慕容瑚的意思,薄唇微微一抿,隻能硬着頭皮道,“瑚兒說得有理。”
無視老二老三夾着火的視線,太子繼續道,“如今宮裏,且不說九嫔之下宮妃所生的公主,以東瞻國的行事來看,和親公主必是在四妃以及…母妃所生公主中選出。”
“其餘妃子不幸災樂禍推波助瀾已是幸事,而母妃及四妃都身處局中,唯有顧表妹是在局外看局内。”
太子爺的話算是勉強将話頭圓了過去,二皇子臉色好轉,三皇子依舊有些不渝卻也沒說什麽。
“身在局外的顧表妹看得當比我們這些身在局中的人看得清楚明白。”
隻是顧今夕是皇貴妃的侄女,與太子有舊仇,慕容瑚更是别提了,當日之事沒他沒少推波助瀾,就算後來送了玉骨肌也于事無補。
二皇子是德妃之子,雖說德妃與皇貴妃素來交好,而德妃的妃位也多數因皇貴妃,可到底沒有血緣,刻意過去反而給了其他宮妃攻擊的把柄。
那麽詢問之事,隻能是與顧今夕有血脈之緣的三皇子殿下司銘瑞。
見太子數語解決此事,更是将二皇子也拉到他那邊,算是孤立無援的司銘瑞隻能冷着臉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