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活着的三位公主母妃份位極低,怎麽能和她想比!
她在宮裏素來張揚猖狂,姐姐妹妹碰着也都是避着讓着她,除了司璇琉,一出生就被章帝特地尋了美好寓意的字賜名。
同樣是琉,在章帝眼中怎麽都不如泥腿子出身的司璇琉!
被顧今夕奪了話語,呆愣很久的許久高喝道,“賤人!你不得好死!”
然而顧今夕充耳不聞,隻是看着暖閣外的景色,枯葉飄落枝頭光秃,今年的冬來早了。
口中卻道,“可聽着了?”
“是,婢子們聽到了。”風七和青桃恭敬站着,道,“四公主口臭無比,太過急躁而失了公主體面。”
“爲臣爲民,婢子們當仁不讓的去請太醫。”
多麽冠冕堂皇的話,不論司姬琉怎麽咒罵,顧今夕不爲所動。
你罵我我就得罵回去?平白失了我的身份,就算是公主也一樣!
何況是一個沒有封号的公主。
就好像是對着空氣再罵,司姬琉氣得小臉通紅,指着顧今夕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們…你們……”
“看來四公主病重,連話都說不完整。”顧今夕很是感慨,然後看着跟着司姬琉來的四個宮女,眉頭一揚,帶着淡淡笑意,但跟着司姬琉作威作福的她們,竟是從那笑裏感覺出殺氣。
打了個冷顫,一個與司姬琉親近些的宮女連忙道,“公主,這裏是永甯宮,要是被皇貴妃知道了怕是不好。”
“而且公主才被陛下下旨松足,不再禁在玉華宮。這事要是傳到陛下耳朵裏,對公主極爲不利。”
危及自身,慣來在宮裏以直來直去爲名的四公主司姬琉隻能壓下心裏的不爽快,狠狠的看了顧今夕一眼,眼底滿是怨氣和恨意。
摔門而去,顧今夕懶懶的靠着椅背,擺弄着五指。
青桃風七極爲不忿,風七鼓着嘴道,“小姐,就這樣讓她離開?”
“不讓她離開又該怎麽辦?”顧今夕看着青桃和風七,神色看着極爲平淡,“她是皇室四公主,爲主,而我爲國公府小姐,爲臣。”
然而作爲跟了顧今夕最久的青桃,忽然眼前一亮,極爲狗腿的奉上筷子,道,“小姐,小姐。”
“吃飽飯才有力氣幹活。”
顧今夕失笑,道,“跟着風七久了,也機靈了。”
差點被顧今夕義正言辭騙過去的風七表示不服,拿着公筷就往顧今夕碗裏夾了好些顧今夕吃得下去太并不喜愛的菜,笑得極爲俏趣,“小姐,快些吃。”
“得了,看來小姐我不能好好吃飯了。”看着兩個被自己寵得上天的丫鬟,無奈道,“去請範禦醫,就說我胸悶喘不上氣來。”
“記得千萬不能被皇貴妃知道。”
風七會意,于是出了屋子面上立刻換上焦急不已的神色,腳步匆匆,撞了好些個宮女太監,來不及道歉就往永甯宮外。
“你說風七急匆匆離開?”顧言曦在處理宮務,司璇琉在旁邊學習。
察覺不對,顧言曦放下毛筆,道,“她去了什麽方向。”
“是太醫署方向。”
“風七是表妹貼身丫鬟,難道是表妹身子又不好了?”司璇琉面色一變,連忙道。
顧言曦面色微微一沉,道,“随本宮去看看。”
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秉竹院自由宮女尋着自己的崗位站好,暖閣裏,顧今夕長發披散,隻着一件裏衣無力的靠着,身上蓋着毯子,嘴唇發白。
青桃正在給她揉胸。
一瞧這模樣,顧言曦哪還忍不住,連連上前詢問,“這是怎麽了?快告訴姑姑。”
“姑姑?”顧今夕微張着嘴巴,似乎在大口喘氣,聽着顧言曦的聲音,慌忙坐起來,臉帶驚色,道,“您怎麽過來了?”
“青桃,我不是讓你别去驚擾姑姑!隻是些老毛病。”
“何來驚擾!”顧今夕是個體貼的孩子,顧言曦一直都知道,這孩子總是把是藏着不讓她們知道。
範禦醫說了,隻要别受太大的刺激,顧今夕這身子不會出大問題,若是以後習武日積月累強健體魄,比普通人還要好些。
章帝已經同顧言曦說了,等中秋後,宮裏都閑下來了再給顧今夕尋個女師傅。
想起範迩升的話,顧言曦眸色微變,看着青桃很是狠厲,道,“今天誰來了!”
青桃跪在地上,隻是搖頭說不知。
司璇琉在炕邊坐下,代替青桃給顧今夕揉胸,看了眼青桃,眉色微挑,道,“表妹靜養,母妃帶青桃去外間詢問。”
看了眼臉色越加不好的顧今夕,知道這孩子又瞞着她,顧言曦隻能歎了口氣,點頭贊同道,“恩。”
“可覺得舒服些?”屋裏沒了人,隻剩下司璇琉和顧今夕,司璇琉也做着公主姿态,道,“你這模樣倒像是被人氣着。”
“誰來過了?”
顧今夕苦笑不已,道,“本不想驚擾姑姑,讓風七去請太醫,沒想到這丫頭辦事這麽不牢靠。”
“她若是牢靠了,你在宮裏受了委屈,找誰給你出氣?”司璇琉挑眉。
“到你嘴裏倒成了我的不是了。”顧今夕喘了口氣,好一會才道,“這宮裏我也沒平白的得罪誰。”一頓,她看着司璇琉滿是無奈,“你也猜到是誰了。”
“四姐姐?!”司璇琉驚道,“請安時間早已過去,她來永甯宮做什麽?更是來尋你!”
“大概……”想起司姬琉說得話,顧今夕心底冷笑面上越發的無奈,隻是搖頭不願說出來。
“有什麽不好意思。”司璇琉給顧今夕倒了杯熱水,看着顧今夕一臉恨鐵不成鋼,道,“她敢說難不成你還不能轉述?”
“而且母妃已經帶青桃出去問話,我拿你沒轍,難道母妃也拿青桃沒轍不成!”
“是是是,是我的不是。”顧今夕弧度還是苦澀,接過茶杯潤了喉嚨道,“也就那些難聽的話。”
“我隻是奇怪,四公主爲什麽這麽針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