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顧今夕動了氣拿着自己的身子作踐,萬嬷嬷趕緊上前,輕拍着顧今夕後背給她順氣,又對着門外的幾個丫鬟喊道,“趕緊去請于大夫。”
随後對着顧今夕,那張總是一本正經闆着臉軟和下來,但語氣卻是夾着狠厲,道,“小小姐,等婢子禀了老夫人,親自去處理那些沒眼色的東西!”
顧今夕依舊不說話,隻是不住的咳着眼淚嘩啦啦的流,青桃看着自家小姐臉色越加的白後來竟是有了點點紅色,眼裏滿是擔憂,忙不疊的站起來去梳妝台拿了一個十分小巧的盒子,又倒了杯溫水将那盒子裏烏黑的丸子放在水裏化開,遞到顧今夕眼前,發紅的眼眶裏有淚,濃濃的擔憂怎麽也藏不住。
“小姐,您快喝了,會舒服些。”
身子是自己的,做戲做到就好了,身體上的不舒服越來越明顯,然而原主的性格就是倔強,難聽點就是一根筋,什麽事都往肚子裏咽,生生的加重了身子的負擔。
顧今夕拿着帕子咳着卻是掩住嘴角壓不住的抽|搐,可别用力過猛真的讓這破布一樣的身子又添新傷。
眼角餘光看着青桃手裏夾着藥香的茶杯,顧今夕默默的轉頭,隻能按着原主的性格作戲做到底。
“小姐!”見自家小姐的小性子又上來了,青桃着急的不得了,不知該說什麽最後巴巴地看着萬嬷嬷。
“老夫人日日關切小小姐的身體,每天在佛堂求佛祖菩薩保佑小小姐的身體早日康複,”萬嬷嬷接過青桃手中的杯子,掩去狠厲輕軟道,“小小姐不爲老夫人也自己保重身體。”
提及老夫人,顧今夕的臉色微微變化,猶豫一會終是點頭,就着萬嬷嬷的手喝下這一杯不知是什麽味的茶水。
見顧今夕喝了藥臉色慢慢變得正常,青桃眉色一喜,她立刻道,“我這就去給小姐煎藥。”隻是才動身突然想起方才自己忍小姐不開心了。
“于大夫來了。”
進來的是一個頭發灰白穿着青衫帶着青色四方的帽子的老翁,背着老紅木雕花藥箱被門口丫鬟引進來。
青桃忙接過于大夫的藥箱,就見于大夫對着顧今夕作揖躬身,然後在小丫鬟搬來的繡墩上坐下,随意在顧今夕的腕上搭了下就直接道,“小小姐是娘胎裏帶來的毒,是故自小身子孱弱,不可動氣要心情平靜,我開張方子,三碗變一碗,每日一碗調養着,多出去走走有益身體。”
他這邊說着那邊早有丫鬟磨墨,提筆沒有思考就唰唰寫下,青桃早早的候着,待于大夫寫好她就小心的把藥方收起,打算等會伺候小姐午休她再出去買藥。
把了脈開了藥,于大夫也沒多囑咐什麽就離開了,萬嬷嬷狀似無意的看了眼散落在地上的荷包,扶着顧今夕進裏屋,緩緩道,“後天小小姐搬回千嶂裏,可有缺得?老夫人心疼您,真是恨不得把梧秋院的東西全給您搬來。”
“勞老祖宗記挂,不過千嶂裏是父親母親居所,怎會缺東西。”顧今夕搖頭道。
“大爺大夫人在外作戰十年,苦了小小姐一人在府裏。”
“家中長輩關愛,哥哥姐姐弟弟相處亦是友愛,怎會辛苦。”顧今夕在床上坐下,淺笑反駁,又關心道,“隻是老祖宗年事已高,常年禮佛茹素,萬嬷嬷要勸着老祖宗多喝些雞湯。”
“婢子定是将小小姐的話轉給老夫人。”萬嬷嬷眼角含笑,伺候顧今夕将發簪取下,一頭枯黃的長發打散,換上嫩黃色軟袍才道,“小小姐歇息,婢子回梧秋院複命。”
“青桃,代我送萬嬷嬷。”
一盞茶不到的時間,青桃抱着外屋七八個荷包進來,見顧今夕起來又拿了墊子。
“萬嬷嬷要帶走荷包,婢子沒同意。”
聞言,顧今夕看了眼青桃,故作不解道,“爲何?”
“方才萬嬷嬷沒前小姐讓婢子拿着荷包去泥裏滾了幾圈,之後又讓婢子去大廚房那邊打水。”青桃低頭憋紅了臉,偷偷看了眼自家小姐,看着臉色還好也沒動氣的預兆,她小小松了口氣才繼續道,“婢子回來後才和小姐說幾句,萬嬷嬷就來了,婢子猜測,小姐不想荷包被嬷嬷帶走。”
倒是說出了她幾分意思,卻也不是全對。
顧今夕靜靜的看着青桃,眼眸清亮夾着淡淡的冷意,嘴角有淺淺笑意,青桃頭低着完全沒敢正眼看顧今夕。
想想也是機靈的,若不然這麽些年她小小年紀怎會知道用繡活來救濟顧今夕,這小丫頭也不過比顧今夕大上兩歲而已,心裏歎了口氣,算是正式接納了青桃。
不再說話算是默認了青桃的猜測,理了理枯黃的頭發,嘴角微微一拉,道,“把于大夫的藥方給我。”
“是。”把貼身放在衣襟裏折得整齊的藥方拿出來,然而一想起剛才于大夫的模樣,青桃皺眉臉上滿是不喜道,“婢子去外面走動看到那些坐堂大夫診脈都是細細診,哪像于大夫,每次過來給小姐診脈都是一番随意。”
“哦?”看着手上藥方,兩個世界藥材名字并無多少差别可是沒看到實物顧今夕也不能确定是否真的相似,心中歎氣将藥方放下,聽着青桃之言,顧今夕眉頭一挑卻是不再說。
青桃能發現她自然也察覺了,不過現在勢力不夠,且不說這于大夫就說老夫人院子裏那些丫鬟,也是根紅頂白給她上得茶可不就是最一般的。
“剛才你給我吃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