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明玉歎口氣,“如何能不擔心,五皇子是賢妃娘娘所出,忠義侯府和安遠侯也算得上是世交,隻是這些年安遠侯府的實力比自家府上要強,但是兩位侯爺相處的還算不錯,所以賢妃娘娘點了越兒爲侍讀,隻是賢妃娘娘不受寵,就連五皇子也不得皇上待見,自從七皇子出生之後,皇上終日裏據說都待在永壽宮,陪着珍妃娘娘和七皇子,就連皇後想要看一眼珍妃,都很是困難。”
“太後娘娘不會責備陛下嗎?”唐敏笑問道。
馮明玉這個時候卻表現的有些諱莫如深,然後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咱們不說這些事情了,反正與咱們無關,這其中的彎彎繞多着呢,以後若是你家爺留在京中任職,你也會慢慢了解的,從我口中知道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免得說多了,讓你迷迷瞪瞪。”
因爲府中沒有外人,在加上孫老也快年近古稀,平時和裴錦朝相處的俨然是父子,故而這頓飯并沒有男女分席而坐。
好在唐敏和馮明玉都不是太過守規矩的,連推辭都沒有就直接和他們三個男人坐在了一起。
唐敏平時很少喝酒,雖然她酒量很好,酒品也不錯,但是并不代表就喝的頻繁。
如今也不過就是她和馮明玉守着一壇桂花釀,這種酒味道醇厚香甜,雖然喝着舒服,但是卻後勁挺強,對于酒量不好的,喝完之後會有點難受。
親自給唐敏滿上一杯,裴錦朝笑道:“别喝太多。”
看着他沖着自己眨眼,唐敏知道他們晚上還是可以坐在一起小酌的,倒也沒有說什麽。
瞧見人家夫妻這般旁若無人,馮明玉用力的瞪了陸晟一眼,陸晟則是滿頭霧水,不知道自己這怎麽突然之間,就惹到了自家婆娘。
“喂,夫人,你這是咋回事?”他湊上前小聲的問道。
馮明玉當着人前,自然不可能對着他耍脾氣,嬌嗔的瞪了他一眼,“你瞧瞧人家夫妻,你可曾什麽時候給我倒過酒。”
陸晟失笑,看了那對夫妻一眼,原來是爲了這樣的事情。
他提起酒壺,給馮明玉倒上一杯,遞過來笑道:“夫人請用。”
馮明玉沒有說什麽,隻因爲旁邊唐敏那含笑的眼神,讓她突然鬧了一個大紅臉。
她心裏暗暗奇怪,果然自己和人家沒法比。
剛才人家小夫妻可是表現的很尋常,即使旁邊有外人,也不見兩人有半分的不好意思,怎麽輪到自己,這臉皮就有些撐不住了?
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嘛。
“小敏,你那個店鋪什麽時候開張呀?這衣裳我很喜歡,年底的時候,想讓你給家裏做幾套衣裳。”
唐敏點點頭,笑道:“這個自然是沒問題的,隻是卻不能給明玉姐打折扣了。”
“不用打。”馮明玉擺擺手,“侯府這幾年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經商上面,反正朝堂也幾乎沒有世子涉足的地方,所以這吃喝倒是不愁,總不能讓你跟着賠錢不是。”
“嗯,就是這麽一個道理,我這邊請的繡娘都是好手藝的,雖然是世子幫忙尋的。”
不算這些外因,她付出的精力也不少,哪怕是親兄弟都要明算賬,何況是主顧。
“你做的這衣裳簡直太好看了,我喜歡的不得了,隻是這一件怎麽夠,還是要多做兩件的。”
“行啊,等用過午飯,我給明玉姐看幾個衣裳的樣子,你看上哪個,我就讓人給你做。”
“那敢情好。”
距離秋闱還有近兩個月的時間,裴錦朝也算是能悠閑好長時間,正好他也可以趁着這段時間,好好的爲自己籌謀一番。
自從知道小媳婦長得像永安時,他就不大願意讓小媳婦在人前露面,不是沒想過,因爲唐敏的關系,而讓他少走很多的荊棘之路,但是卻更不願意去承受那超出他預料之外的結果。
他有自信可以保護唐敏,但是卻不放心自己不在她身邊時可能發生的意外。
劉彥既然可以霸占了程霓裳,如何沒有可能對唐敏起了觊觎之心?
他沒有碰過程霓裳,所以那個女人如何與他毫不相幹,但是唐敏不一樣。
這個女人是他點頭同意的妻子,否則就算是裴家父母再懇求,他也是不會答應的。
想到這裏,他送回老家的信,到現在都沒有回信。
卻說裴莊,看到書信的裴海強聽說是京城來的,不用猜也知道是兒子。
裴海強是認識字的,雖然寫的不是很有風骨,但是書本裏的很多字卻能認得出來,畢竟裴家在普通的農戶之中,條件還是不錯的,而且身爲裏正,他還要經手地契房契之類的,不認識字那可說不過去。
鄒氏一聽是兒子來信了,趕忙從外面跑進來,跟在裴海強身後,讓他念給自己聽。
裴海強展開信,看着兒子那熟悉的字,看過一遍後,頓時就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爹,你倒是說話呀?兒子說啥了?”
裴海強忍着笑,抖抖手裏的信道:“咱們兒子出息了,先是考上了鄉試第一名,之後又是院試第一名,兩個月後就要參加會試,不知道能不能繼續第一名,若是真的這樣,那咱們兒子可就是三元及第了。這裏面還有小敏寫的信,裏面說要是咱們兒子會試還是第一的話,那可就是咱們大榮朝自開國以來第二個三元及第的天才。”
“真的呀?”鄒氏一聽,這還了得?趕忙沖出去,對着天地磕了三個頭,嘴裏還念念叨叨着,說什麽祖宗保佑之類的。
“他爹,這次小敏是不是又說讓咱們去京城和他們一起住啊?”
裴海強點點頭,然後走進屋裏,取出筆墨開始準備寫回信。
“說了,不過咱們倆也别去礙着人家小夫妻的眼了,在家裏住着也挺好的,等兒媳婦生了孩子,咱們再去京城看看他們,你說咋樣?”
鄒氏心裏是想兒子的,但是就這樣擱下家裏的一切,跟着兒子去京城住,她也一樣舍不得。
如今見丈夫都這樣說了,雖然心裏有些猶豫,但是卻依舊說道:“他爹,今年過年,孩子就二十歲了,咱們年底早些收工吧,一起去京城看看孩子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