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天氣這麽熱,用點涼爽開胃的菜就好。”
馮明玉笑眯眯的點頭:“行,你在這裏和娘聊會兒,我這就去廚房吩咐一下。”
她說罷轉身就出去了,而侯夫人則是看着眼前的唐敏,随口問道:“丫頭家中可還有姐妹?”
唐敏自然沒有想太多,笑道:“還有一對雙生子的弟妹。”
“是不是也和你一樣長得這麽周正?”侯夫人知道,眼前的女子和已經死去的那位年紀相差一歲,而且那位可是沒有雙生姐妹,死的時候已經十六歲,那女子性格嬌蠻,喜歡的男子也因爲早已經成親生子,故而郁郁而終緻死。
“弟弟妹妹和我長得不像,他們倒是像我爹娘,我就是臉型長得像我娘。”
“不管像誰,你也都是他們的女兒,很多的子女長得不像爹娘的例子也不少。”
“夫人說的是。”唐敏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不是唐武和張氏的女兒,若是真的如此,她“野種”的身份早就不知道在桃花村被如何的傳揚呢,哪裏能在唐家平安的長大。
侯夫人也不過就是随便一問,根本就沒有其他的意思。
中午用飯,是馮明玉和三姑娘陸臻臻以及孫小姐陸清媛一起用的,陸晟和馮明玉有兩兒一女,長子去年成親,因爲其嶽丈過壽帶着妻子去了錦州,而次子年紀還不算太大,卻也在國子監讀書,是當今五皇子的陪讀,故而也不在府裏。
席間,兩個小姑娘都很守禮,隻是靜靜的聽着她們兩人說話。
用過午飯之後,唐敏就帶着丫頭離開了,而侯夫人則是把馮明玉喊到了自己的院子。
“娘,什麽事?”馮明玉在她身邊坐下來。
“那丫頭,你真的很喜歡?”侯夫人笑着問道。
馮明玉笑着點點頭道:“性格很好,和她說起話來不費力,娘不喜歡她嗎?”
“怎麽會,這孩子很不錯。”侯夫人歎口氣,“她長得很像永安公主。”
“可是,真的太像了。”侯夫人感慨道,“女大十八變,小的時候公主隻是瞧着機靈可愛,圓潤剔透,熟料想長大後居然變得那般豔麗,可惜啊……”
“真的有那麽像嗎?我是覺得有點影子罷了。”馮明玉有句話沒說,那位永安公主哪裏是圓潤剔透,分明就是胖的快要走不動了。
侯夫人歎息道:“也難怪你不知道,公主十三歲那年,愛慕上了曲家的長公子,奈何男方已經娶妻生子。太後如何的寵愛這個最小的女兒,整個盛京誰人不知,而且她出生那年,今上就登上了龍椅,所以今上也格外寵愛這個一母同胞的妹妹。永安公主看上的曲家,你也知道的吧?”
馮明玉點點頭,輕聲道:“曾經出過三朝帝師的曲家,在大榮自然是無人不知,而雖然自盛帝後,曲家就漸漸的退出了朝廷,在南直隸卻桃李遍天下,據傳朝中如今也有大半的朝廷大員都曾經受到過曲老的點播。不過娘,曲家長公子曲長卿在兩年前英年早逝,難道……”
說真的,馮明玉也爲自己那還未說出來的話,而遍體生寒。
在大榮,有三大貴公子,響徹天下。
排名第一的是已故睿親王世子劉璟,清隽清冷,多智近妖,且對其發妻林慧音,情深意重。
其次是赫赫聞名的曲家長孫曲長卿,溫潤如玉,博學多才,和發妻是青梅竹馬,恩愛非常。
再者是時任當今大榮最年輕的宰相段雲逸,容貌絕豔,狂傲如烈酒,卻深的當今聖上器重信任。
在這其中,睿親王世子劉璟六年前中毒身亡,而曲家公子曲長卿也在兩年前離奇死亡,就連當時身懷有孕的曲家孫少夫人也杳無音訊。
獨留下還在朝爲官的段雲逸,雖已而立之年,卻獨自撫養着一雙兒女,妻子死後再無續弦。
如今想來,這三位公子的命運,真真是讓人唏噓。
侯夫人不知道媳婦想了這麽多,惋惜的點點頭道:“是啊,當年太後傳召曲長卿,讓他停妻另娶,公主爲正妻,原配爲妾室。曲家公子自小書生在書香門第,而且和妻子青梅竹馬,感情深厚,如何肯同意?最後卻也隻是修書兩封,一封給了曲家老太爺,言明與曲家斷絕關系。另一封則是給了妻子,是一封和離書,再之後就自盡而亡。公主得知消息之後,悲憤難耐,數日後就大病,纏綿病榻不到兩年就香消玉殒。”
聽到婆婆說的事情,馮明玉心裏不禁有些忐忑。
她是見過永安公主的,在整個後宮,太後唯獨對這個最小的女兒那是真正的疼愛,而永安公主的性子着實有些驕縱,自三年前見過一面之後,一直到公主沒了,她們這些命婦再也沒見過。
永安公主是個很胖的姑娘,如今想來,最後一次見到她的時候,足有臻臻兩個粗,在她想來,看到唐敏的時候隻是有很淺的一點熟悉,或許是有那麽一點點的相似,至于哪裏相像,馮明玉說不出來。
而婆婆不同,她是忠義侯夫人,比太後年紀大不了多少,兩人是在閨中的時候就認識的,公主入殓的時候,婆婆當時是在宮裏的,大概纏綿病榻兩年之久,讓公主極速消瘦,所以才讓婆婆覺得唐敏和永安公主是相似的。
如今想來,世子說裴錦朝是注定要留在京城,在今日婆婆見到唐敏的那一刻,差不多就是闆上釘釘的時候了,而她突然也明白,若是唐敏在太後面前露了臉,大概會平步青雲了,隻依靠着她的相貌就足夠。
從忠義侯府回來的第二天,裴錦朝就回來了,這次身子骨看上去沒有上次那般的羸弱,不過孫老卻氣色有些不濟,一回來就帶着兩個小藥童回房裏休息了。
唐敏伺候着裴錦朝洗漱完畢,然後看着他略微有些疲倦的靠在床榻上。
“别的學子都是分兩次或者三五次下場,表哥卻一年内想要直入殿試,那自然是要比别人累的,可就更要注意身子。”
看到想念了好些日子的小媳婦,裴錦朝似乎有些不願意忍耐,沖着她招招手,然後拽着她就壓倒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