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了撇嘴,陽岚兒不以爲然,今兒個如果不是她意外到來,事已成定局,後悔有個毛用。
懷王之所以沒有現在将兩人殺了永絕後患,隻不過是爲了拿兩人當最後的籌碼,再次謀算朝堂上那些反對激烈的人,否則,她來見到的,恐怕是兩具屍體吧!
“不提這個,沒想到,竟然還能見到你,岚兒,這就是你的那個男人麽?你們重逢了啊!”楊绯音不想提那些有的沒的,雖然她早有心理準備,可絲毫沒有芥蒂那是假的。
何況,看到陽岚兒,楊绯音就知道,自己和皇帝,說不定就不用死了。可惜,她現在看到了皇帝最狼狽不堪的時候,還讓自己朋友瞧見了,若是皇帝對她一如既往,或許還能有好日子過,可若是此情矣已,等待她的不是傀儡,就是這位置到頭了。
楊绯音一直很通透,被時間消磨掉的感情,她并不願意多加強求,這麽多年下來,她也累了,皇帝想怎麽着就在怎麽着吧,她已經不在乎了。
剛剛對皇帝說的那些話,不過是她的真情,她表達自己的,并沒有奢求過要同等回報。
當時她以爲他們活不久了,自然要提一提,好歹這男人是她用心付出過的一輩子。
一眼看穿楊绯音的想法,陽岚兒有些可惜,這姑娘若是生在現代環境,一定是灑脫的女強人類型。
不過面對楊绯音的戲谑,陽岚兒微微有些讪讪的,當初她不了解這個世界,也不清楚秦穆琰對這個世界的熟悉,還想着要給他留點線索,以便找到自己。
可現在想想,當時的借口,真讓人捂面,最重要的是,在這古代,她要拿個男人的相出來,似乎其他理由也說不出來,難道真謊稱哥哥?
陽岚兒并不知道,秦穆琰在她身上還下了靈魂烙印,若不是雲霧海的陣法阻隔,他到這個大陸就能感應到她位置。所以,秦穆琰一進雲霧海就發現了陽岚兒所在,否則,也不能那麽快找到她。
這些小事兒,秦穆琰忘記說,陽岚兒也不知道問,以至于杭子彥和方皓帆都知道的事兒,陽岚兒本人還懵懂。
陽岚兒糾結着,沒有第一時間搭楊绯音的話,秦穆琰則是被那句“你的男人”取悅了,瞄了陽岚兒一眼,目露贊賞。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的岚兒其實早已經承認他了?
“先離開這地方,那皇帝身上的傷不輕,而且,外面亂成一團,需要有人穩住形勢,老百姓才不會遭殃。”秦穆琰覺得楊绯音挺順眼,親自擡手發出一道光暈,那寒鐵制造的鎖便咔擦一聲解開了。
陽岚兒立刻反應過來,将牢門打開:“确實,整個都城都被波及,百姓都不敢出門,商家也閉戶不出,蕭條得吓人。”
楊绯音點了點頭,立刻回身扶起皇帝:“皇上,我們先出去吧!”
陽岚兒看了錢柯一眼,扔了一個瓶子進去:“這藥給他服下,很快就好了。”
陽岚兒出手的東西,自是不凡,何況錢柯連築基都不是,自然藥到病除,等楊绯音扶着錢柯出牢門,他人已經能自己走了,不用楊绯音去承受大半的重量。
看着錢柯和楊绯音聲影相依相偎的走在前面,秦穆琰淺淺的說道:“我以爲,你會嫉惡如仇,替你好姐妹不爽這麽個皇帝?”
陽岚兒偏頭笑了笑:“绯音有自己的打算,錢柯是她的丈夫,她依舊會盡自己妻子的責任,可她已經不會傷心了,該做的會做,有能審時度勢,保護自己最親的人,呵呵……她不需要我幫忙。”
楊绯音對皇帝依舊有愛,感情如初,可她又能很好的保護自己,看清楚形勢,不得不說,她很适合在宮裏生存,若是在現代,肯定灑脫得讓人羨慕。
“而且,我也欠錢柯一個承諾,幫他一次,就當還個人情。”陽岚兒有些慶幸自己出現了,雖然是意外,否則,她還欠着錢柯一點人情,錢柯卻被人害死了,她這人情還不了,可是要記入她未來修煉之道的。
當年錢柯幫她解決黑水城主,陽岚兒也應了他護住乾祥王朝,這次,就當是還了。
秦穆琰眼睛一眯,其實聽懂了陽岚兒的意思,她看不上錢柯的行爲,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她尊重楊绯音的選擇。
等走出天牢,錢柯已經能活動自如,身體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就是上等絲綢做的衣服看起來褴褛狼狽。
“現在要去哪裏?你自己看着辦,這一次,我會幫你,就當是我們當年的交易。”陽岚兒對錢柯說道。
天牢雖然說是重兵把守,甚至還有所謂的高手潛伏,可對陽岚兒和秦穆琰來說,那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所以,四人堂而皇之的走出天牢,卻沒有驚動任何人。
看着陽岚兒皎月無暇的面容,在星夜之下仿佛蒙上一層清冷月輝,仿若踏夜而下的月宮仙子,比之當年美了好幾倍,若不是五官的影子還在,錢柯都快不認識了,神情難免恍惚了一下才想起那時随口的一句交易。
當初處理黑水城城主,不過是舉手之勞,他不過是想到陽岚兒能在比鬥中爲乾祥王朝争取更多的資源,所謂的交易隻是随口一提,沒想到陽岚兒真記住了。
可這會兒,等于是他的救命稻草。
錢柯偏頭看了看楊绯音,眼底有着濃濃的愧疚:“去楊家吧!”
聞言,陽岚兒皺了皺眉,還沒有開口說話,楊绯音倒是拒絕了:“皇上,臣妾以爲不妥,臣妾的父親和爺爺……”
說到這裏,楊绯音眼睛一紅,有些哽咽:“因爲臣妾,已經被懷王扣了罪名斬首了,雖然楊家還在,可這個時候的楊家,隻怕幫不了皇上什麽忙。”
錢柯瞳孔放大,錯愕不已,似乎沒想到這一件事情。
伸手握住楊绯音冰涼柔夷,錢柯心下的愧疚更是翻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