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其實在工地上幹活倒是也沒讓羅少軍覺得有什麽不好。
雖說身體上可能是累了點,可總歸心裏踏實,不至于時不時擔心,會不會忽然有人從哪跳出來給你一槍,也不至于擔心是不是又有人攜帶毒品入境,也不用去擔心會不會自己多休息兩分鍾的功夫,那些人質便已經命喪黃泉。
一夕之間,曾經那些槍林彈雨好像忽然間離他遠去,每日搬磚幹活倒也不會比軍營裏的生活累上太多。
不過若說這唯一的壞處,大抵就是總會惹得家裏的安安掉眼淚。
陸安安每天瞧見他身上多出來的擦傷和逐漸粗糙的手指,便總會忍不住去抹眼淚,短短的一段時間裏,竟是已經不忍再朝着他發脾氣,性子也溫順了不知多少。
兩人一時間宛若新婚燕爾,小日子過的雖然沒有想象中容易,卻真實的讓人覺得溫暖。
“人太多了,這得多少錢,要不過兩年我們再辦吧。”陸安安看着羅少軍列出來的賓客名單,眉頭皺的不輕。
自打生活步入正軌以後,羅少軍便又開始張羅起了婚禮的事。
可眼見他每天工作那麽辛苦,她哪裏還舍得花什麽錢去操辦什麽婚禮。
尤其是這些年來羅少軍一直都是天之驕子,往來的人不在少數,所以若真是辦一場婚禮那,哪怕是再精簡預算,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過什麽兩年,抓緊定下來以免再有不長眼的人惦記你,而且錢的事你不用擔心,你老公我又不是吃白飯的,這不是已經升職了麽?”羅少軍得意洋洋的開口。
陸安安輕聲切了一下,沉默着沒再開口。
這段時間他确實很努力,除去白天在工地幹活,晚上還在自學建築工程和材料運用,甚至就因爲了解的東西多發現了材料商以次充好的問題,直接上報到建築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被提拔爲監工。
可雖說如此,她卻仍舊不大想繼續把這場婚禮辦下去,她已經過了追求浪漫的年紀,更何況,這個男人已經做到了他能爲她所做的一切,又何必再做這些拘泥于形式的東西。
“好了,别擔心,你得相信你老公,用不了兩年,老子就讓你穿金戴銀,十個手指頭全部戴上大鑽戒,到時候豆漿買兩碗,喝一碗倒一碗。”
陸安安的目光柔和了幾分,輕笑道:“還有十個腳趾頭呢,用不用也都戴上。”
“媳婦想戴幾個就戴幾個。”羅少軍挑眉道。
陸安安輕笑的靠在他懷裏:“其實能跟你在一起就夠了,我真的什麽也不用。”
陸安安還是沒能扭過羅少軍,而且眼見是他的一番心意,她便也就沒有再扭捏,而是也一心一意的操持起來。
半個月後,婚禮的具體日期和名單終于都訂好了,請帖酒店也都已經定好,隻剩下一些零零碎碎的瑣事還需要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