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都不想再同她産生任何交集麽?
這還真是比任何的憎恨和厭惡,都來的更爲殘忍……
“所以唐子峰便在當初‘唐金龍’的試驗品中找到了一個和我身型相像的女人,正巧那個女人命不久矣,她自願答應頂替我制造一個假象,隻是希望我們能夠照看她才出生不久的孩子,而這個孩子,就是航航。”
阿萊緩緩開口,如今,那些斷層的記憶終于像是散落的珠子一般,一顆一顆的串聯在一起,那些曾經消弭的記憶也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她仍舊記得,當初那個女人懇求的目光,跪在她面前滿是不舍的把孩子交給她,隻盼着她能夠把孩子帶離那個地獄,隻盼着他能夠不必過上和她一樣的生活。
她看着懷裏瘦弱不堪,奄奄一息的孩子,有些失神,貼靠在她懷裏那軟軟柔柔的觸感讓她再也不想放開。
可嚴格來說,她卻并不想就這樣接受,她願意替她照顧孩子,卻無法接受這個女人替代自己去死,來迷惑衆人的眼睛。
這樣的方式太過血腥,也太過殘忍。
可是很顯然,女人卻并不這麽想,她仍舊堅持,甚至爲此不斷的懇求她。
她至今都仍舊記得那個女人說的話:“項小姐,您千萬不要有任何負擔,我之所以堅持,并非對您放心不下,而是因爲這是在我死之前,唯一一件能夠爲他做的事,從他出生到現在,我從未爲他做過什麽,而這,真的是我如今唯一能做的。”
對上她懇切的目光,她忽然間就無法拒絕這樣一個母親的心願。
她很清楚,即便她不答應,早就飽受折磨的她也根本活不了多久,甚至隻會帶着無盡的遺憾和惋惜。
最終,那個女人代替她被綁在了石柱上,利用淩亂的發絲遮擋住被稍加修飾的面容,換上相同的衣服,在唐子峰的精心導演下,蒙蔽了衆人。
因爲一直知道隻要靠的太近,就會引起懷疑,所以不等他們接近,女人體内植入的炸藥便已經被引爆,最終灰飛煙滅,無迹可尋。
殷紹龍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雖然早就猜到當初的事情是一場騙局,可在聽到她不惜以假死的方式,試圖來斬斷所有和他的一絲一毫的聯系時,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生生剜走一般。
“所以,其實當時你一直都在暗處,隻是不肯出來,而那個女人臨死前曾叫過我的名字,我之所以被她所騙,是因爲叫我名字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你。”殷紹龍輕笑着開口。
當時他也曾懷疑過那個女人會不會不是阿萊,可他記得清楚當時她喚他名字時的聲音,他不會弄錯,那個聲音是阿萊的,不會錯。
也正是因爲如此,他才會相信那個女人就是阿萊。
甚至于之後瞧見她手上隐隐的煙疤,以及相近的身材,他才會相信。
“是,我怕你不信,所以一直都留在工廠裏,配合着航航的母親演完這一場戲,而工廠内,唐子峰也早就爲我預留出了一條逃生的通道,等到确認你們都離開以後,我便也從通道離開,帶着航航,直接乘船離開了海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