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明澤緩緩指向葉妃身後的羅少軍,羅少軍依舊站在十幾米開外,遠遠的看着他們,并沒有上前,隻是看着葉妃爲鄭明澤流淚的時候,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葉妃看向奄奄一息的鄭明澤,眼眶發酸。
鄭明澤的手終于掉落了下來,目光一點點渙散,看着晴朗的天空,他好像又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龐,又想起了曾經他騎着單車帶着她到處閑逛的時候,他好像也還記得他第一次偷偷親吻她的臉頰,第一次用打工賺來的錢帶她去電影院看電影的模樣……
鄭明澤的嘴角勾起一抹很淺很淺的笑容,卻很滿足,他用很輕很輕的聲音開口道:“也…也許你…你說的對,我…我終于可以…去找她了。”
他的眼睛一點點閉上,再也沒有半點呼吸!
“鄭明澤——!”葉妃哽咽出聲,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噼裏啪啦的落在他的身上。
可不論她怎樣吼叫,怎樣搖晃動,這個不久前她還拼命想要逃離的男人,此刻卻是真的就這樣死在了她的面前。
葉妃一個人跪坐在他的屍體旁哭了許久,足足二十多分鍾以後,一旁的羅少軍終于上前一步開口道:“我們該走了。”
她仍舊沒有什麽反應,直到面前兩名穿着迷彩的士兵将屍體擡走,蓋上一張白布後,她才失魂落魄的站起來,紅着眼睛輕聲道:“下輩子,記得别再走這條路。”
回到車上以後,葉妃依舊有些恍惚,雖說終于逃脫了鄭明澤的控制,甚至再也不用擔心被他綁架帶走,可她卻真的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隻要一閉上眼睛,她就總會忍不住去想。
是不是如果他不是爲了下車去給自己拿藥箱,是不是他就不會死,是不是如果他沒有對自己關心,他可以抓着自己去找蘇墨寒換一條生路。
太多的如果…如果……
隻可惜沒有如果。
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脆弱到逼着人去學會珍惜。
羅少軍掃了一眼仍舊止不住掉眼淚的女人,擡手将一份文件交到她手上,緩緩道:“經他手流向市場的毒品多達上百噸,而他手上的人命也達幾十條,并非什麽良善之輩。”
葉妃輕輕翻開文件,文件上記載的顯然是鄭明澤的信息,白紙黑字,一行行掃過,記錄的顯然都是他的罪狀。
葉妃合上文件,垂下眸子輕聲道:“可一定要用這種方式來結束他的性命麽?”
羅少軍沉聲道:“我站在你身後時并未想直接開槍,可鄭明澤看到我以後卻先動了,他試圖去摸他那把手槍,所以我别無選擇,因爲我賭不起,你也賭不起。”
葉妃垂下眸子,沒有再開口。
其實她很清楚,像是這種規模的緝毒行動,已經不單單是普通的抓捕犯人了,激烈的交火必不可少,而鄭明澤所犯下的一切罪行也早就注定了他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