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天萊看着他的背影,再次開口道:“殷紹龍,我已經不愛你了。”
殷紹龍的腳步一頓,水盆裏的水濺出了不少,打濕了他的衣襟和地面。
“我們已經錯過了。”
殷紹龍緊緊咬着後槽牙,嘴裏彌漫開一片血腥氣,最終開口道:“還沒有錯過。”
話落,便再次起身走向浴室,沒有再聽項天萊說話,有些逃離的意味。
項天萊也沉默了下來,沒有再多言,不過卻扶着櫃子緩緩從床上走了下來。
殷紹龍才端着一盆換好的水走出來,便見項天萊已經走到了浴室門旁,隻把他當做空氣一般,自己站在水池點,開始洗漱。
項天萊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臉色蒼白卻又呈現一股蠟黃,臉頰凹陷的捏不出二兩肉來,再加上這幅冷清的表情,着實不太招人喜歡,也不知道他那樣素來被女人恭維慣的男人,能夠受得幾天。
随手拿起牙缸,這才發現東西已經被他換過,毛巾杯子和牙刷,通通都變成了粉色和藍色的一對,上面畫着卡通的男孩和女孩,笑的很開心。
嘴角輕輕浮起一抹很淡的弧度,便低頭認真的開始洗漱。
殷紹龍一直端着盆站在浴室門前,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盆,眼底不由得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諷。
一直到臨近十點多,項天萊便關了電視躺下睡了。
殷紹龍看了看她,便也熄了燈躺在了沙發上湊合。
枕着胳膊看着房頂,不由得再次想起了唐子峰的話。
日子不多了……
所以,他和她的這輩子就這樣了是麽?
一想起曾經的那四年,他忽然隻恨時光太短,想起他對她的傷害,更恨自己太蠢。
他時常想問。
是不是如果那個時候他沒有逃避,他們的孩子是不是已經會叫爸爸了,他也會想,是不是如果他在再次遇到她之後放棄沈凝心,他也還有機會補救,他有時還會想,是不是如果當時沈凝心死了,他沒有懷疑她,她便不會被帶到海島,飽受折磨。
次日一早,項天萊轉醒的時候,殷紹龍便已經做好了早飯,整個房間裏都氤氲着淡淡的熱氣,讓有些蕭條的病房多了幾分生氣。
“我熬了紅棗蓮子粥,還包了幾個包子。”殷紹龍把飯菜端到了桌上,擡頭看向項天萊溫柔的開口。
瞧見他的笑臉,項天萊的心微不可查的痛了一下,似乎想起了四年中的無數個早晨。
她始終不懂,爲什麽前一秒他能夠如此的溫柔和寵溺,可後一秒卻又能夠那般的殘忍和無情。
她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愛着,可她知道的是她怕了。
洗漱好後走到桌前,殷紹龍已經擺好了碗筷,還未開動,便傳來一陣敲門聲,緊接着兩隻句型玩偶移動着走了進來,一隻HELLOKITTY,一隻阿狸,兩個玩偶大概都有一米左右,項天萊和殷紹龍擡頭看去,隻能瞧見兩隻玩偶下面露出了四條小短腿,穿着黑色的小皮鞋,幹淨的一塵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