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項天萊嘴角扯出一抹虛弱的笑，擡頭看向他道：“是要殺了我麽？像剛才那樣掐死我？還是…咳咳……還是像上次一樣開槍打死我？”
因爲剛剛喉嚨受傷的緣故，項天萊的聲音很沙啞，低沉，有着一股讓人難受的心酸。
殷紹龍攥緊拳頭看着她，沒有開口，隻是死死盯着她，眼底的恨意和憤怒仍舊清晰，凜冽。
“若是要掐死我…你該再多堅持一會的……那樣此刻你就已經替她報了仇了，也就可以對她有個交代了，咳咳…或者下次開槍的時候…開的準一點，對着我的心髒或者頭，别再打歪了…咳咳……”
項天萊一面輕咳着一面堅持着開口，臉上始終帶着一抹悲戚自嘲的笑。
随着她的咳嗽，一口鮮血被她咳了出來，散落在地面上，格外紮眼。
殷紹龍的目光始終很冷，看着她的狼狽，蹲在她面前，一字一句的冷聲道：“想死？我不會讓你那麽輕易的就死掉！我得不到幸福，這一生你也休想好過！”
項天萊沒有力氣在開口，隻是輕輕笑着，血迹順着唇角一點點溢出，異常凄美。
殷紹龍站起身來，冷聲道：“來人！把她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探視！”
地下室的門很快被打開，湧入了兩名壯漢，将項天萊架起來後，帶離了此處。
地下室裏很快又恢複了此前的甯靜，唯有滴滴滴的儀器聲響讓人莫名的不安。
她被帶走以後，殷紹龍獨自盯着地上的血迹，半晌後才擡頭看向了一側的玉石床，目光有些悲戚在，周身都萦繞着一抹荒涼。
凝心，對不起。
我是不是很沒用，明明兇手就在眼前，可我卻什麽也做不了……
殷紹龍的眼底露出一抹苦澀，輕顫着指尖走向床邊，如往常一樣坐在了床榻旁，輕輕拿起了她的手抵在臉頰上，垂下眸子哽咽道：“凝心，爲什麽？爲什麽我堅持了這麽久，卻終究還是失去了你？”
他努力了這麽久，堅持了這麽久，隻要在等上半個月，她就可以醒來了！
可沒想到，就在他以爲他能夠得到幸福的時候，就在他以爲他能夠重新擁有幸福的時候，那個女人卻又無情的奪走了這一切！
一旁的幾名醫生噤若寒蟬，卻也忍不住輕歎一聲。
畢竟十多年的時間，沈凝心能夠一直吊着一口氣，絕非易事，這期間殷紹龍到底付出了多少，這個過程又有多難，怕是沒人比他們更清楚。
可誰也沒想到，就在東西拿到以後，甚至項目都已經進行了一半的測試，結果沈凝心卻在這個關頭不行了。
殷紹龍坐在床邊，看着床上臉頰凹陷的少女，伸出手指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眼睛，睫毛上的寒霜在他指尖漸漸化開，殷紹龍有些哽咽着開口道：“凝心，我終究還是沒能等到你睜開眼睛，終究還是沒能等到你再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