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呻吟聲和粗重的喘氣聲在空曠的房間響起,昏黃的燈光上沾染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濃烈的氣氛點燃了夜色,隻剩下一片銀色的月光透過窗簾照射進來,散落一地,溫潤如水。
次日一早,七點多鍾的時候,蘇墨寒已經轉醒。
醒來後,察覺到懷裏的嬌軀,不由得微怔,盯着葉妃的臉頰看了一會,有些失神。
原來,他又做夢了。
蘇墨寒重新合上眼睛有些自嘲,可當再次睜開的時候,她依然安靜的躺在自己的懷裏。
修長的手指輕輕觸摸上她的眼睛,他這才意識到原來這不是一場夢。
蘇墨寒看着懷中酣睡的女人有些失神,嗅着她發絲間的香氣心頭一點點沉靜了下來,卻也如同被人潑了一盆冷水。
貪戀了一會她的溫度,蘇墨寒起身走向窗邊,點了一顆煙,看着城市的早晨,卻仍舊感覺到很不真實。
三年,從她走以後,他從未睡過一個安穩覺。
從最初的夜不能寐,到後來的靠安眠藥度日,他早已經一點點習慣。
可沒想到,三年的時間,他卻仍然隻有在這個女人身旁才能安睡,說起來倒也真是諷刺。
她才走的時候,他靠着一份份文件來麻痹自己,因爲他隻要一躺在床上,一閉上眼,當年她離開時皮箱的輪子壓過地闆的聲音,便成了一個魔咒,不停的在腦海裏回放。
然後這道魔咒便敲開了記憶之門,思緒就開始像瘋漲的雜草,在他的腦子裏開始肆無忌憚的蔓延。
“再給我一點時間,一個月…隻要一個月就好……”
“蘇墨寒…我已經過你機會了,就算再有角膜,你也還是很容易發生排斥反應的。”
“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起來的。”
“蘇墨寒,我不想跟一個瞎子過一輩子……”
“眼庫通知我有合适的角膜了。”
“恭喜你。”
“我明天手術,你會來麽…”
蘇墨寒站在窗邊,垂下眸子,當年的一幕幕就像是發生在昨日,他卑微的如同塵埃,一次次哀求着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不要離開,可終究,她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渾渾噩噩的過了半年,終于在主持一次會議的時候暈倒了,那個時候他希望他永遠也不要再醒來,可他終究還是醒了。
然後他發了很大的脾氣,砸爛了很多東西,将輸液管直接全部拔出了血管,像是個瘋子。
因爲他明白,日子還在繼續,這也意味着他必須繼續日複一日的承受着沒有她的日子,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穿梭在聲色犬馬。
後來,他開始服用安眠藥,他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讓他淺眠幾個小時的辦法,仿佛隻要吃上兩顆白色的藥片,再喝上兩杯酒,他便能輕易的将所有這一切抛之于腦後,再簡單不過。
而事實證明,這于他而言确實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因爲在幾日之後,他第一次在夢裏見到了那個讓他心心念念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