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了命的想要将曾經的一幕幕從自己腦海裏趕走,可那個男人就像是在她的心裏生了根,任憑她怎麽努力也做不到,反而她越是想要忘記,他們就會變得越清晰,一點點浮現在自己眼前。
氤氲的水霧和蒸汽中,葉妃想起他們第一次相見,那時她隻想着怎麽能成爲人人豔羨的蘇少夫人,隻想着怎麽從葉雅手中把他搶走,那時的她卻從未想過自己也會泥足深陷,會在日複一日中和他糾纏至此。
從最初身體上的契合,到後來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賣酒,從被人灌得爛醉到後來滴酒不沾,從收入菲薄到之後的日進鬥金,她逐漸開始深谙他的權勢能夠帶給自己的好處。
再後來她開始心動于他的溫柔,沉醉于他的寵溺,她開始想要逃離,卻最終沒能走出他一手締造的牢籠。
她開始嘗試爲他穿上海軍風的制服,開始會對别的女人吃醋,開始親手爲他做生日蛋糕,開始對未來有了新的期待……
而他會買上一束玫瑰在醫院裏對自己表白,會嘗試着寫封情書給自己,甚至于爲了同自己想見會跑到學校去當什麽教授。
那一樁樁,一件件宛若就發生在昨日,那些潛藏在記憶深處裏的愛在這一刻沖破了閘門,像是洶湧的洪水,幾乎要将她淹沒。
原來半年的時間可以發生這麽多的事情,原來隻要半年就可以讓一個人侵入你的生命,葉妃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愛他,年少的六年注定了她要比旁人涼薄,隻是直到此刻,她才可笑的發現,自己甚至忘不掉他喜歡在要她的時候一次次喊着她的名字……
葉妃的嘴角輕輕勾起一抹淺笑,帶着淡淡的幸福卻也潛藏着某種晦澀。
葉妃覺得,也許如今的結果是她罪有應得,一定是她在得意時太張揚,像個小人,從來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甚至仗着他的威名不可一世,落井下石。
如今想想,也許就是因爲她太過耀武揚威,所以最終老天才用了這種可笑的方式來懲罰她,是不是這就是所謂的現世報。
沙發上。
蘇墨寒抽完了幾顆煙,餐桌上的飯菜也被反複熱過幾次,可浴室裏的葉妃卻一直沒有動靜,蘇墨寒皺着眉頭看了眼時間,一個多小時過去,她還沒有出來,他不由得有幾分不安。
起身走向浴室,浴室門前站着兩名女傭,見他走近便立刻躬身行禮:“少爺。”
蘇墨寒皺着眉頭開口道:“人呢?”
“葉小姐還在裏面,一直沒有出來。”
蘇墨寒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直接推門而入,而是擡手重重的敲了敲門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幾分:“洗好了沒有?”
等了幾分鍾,蘇墨寒并未聽到葉妃回話,也沒聽到水池裏面有動靜,皺起眉頭再次道:“五分鍾内不出來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