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人身材高大,臉上固然呈現出一股病色,卻依舊格外的淩厲和兇狠,他的背上似乎紋着一條巨龍,因爲龍頭順着男人的肩膀伸過,停在了他前胸,露出一張血盆大口,十分駭人。
“你是項天骐?”葉妃微微蹙眉,看着面前這個鷹鈎鼻的男人。
“我是。”
葉妃心下微微詫異,她實在是沒想到項天骐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男人,她本以爲,得了重病的項天骐至少應該是虛弱蒼白的,亦或者應該是平和無害的,可面前的男人固然臉上有幾分憔悴,可更多的卻是兇狠的血腥之氣,像是一頭孤狼,隻一眼看去,就讓人覺得不好招惹。
“我叫葉妃,不知道阿萊有沒有跟你提起過我。”
男人微怔,随即眼中閃過一抹兇狠:“葉妃?我記得她被判了無期才對。”
“幾個月前,我被放出來了,阿萊求我幫忙湊齊十萬醫藥費給你。”葉妃開門見山。
聞言,男人目光中的兇狠散去了幾分,似乎因爲這句話而确定了葉妃的身份無假,側身讓開路道:“進來吧。”
葉妃走進這間老舊的房間,站在廳裏的正中間,開始打量起來,客廳不大,連着廚房,挨着門的位置是一台大頭電視,對面放着一張有幾處破了口子,露出裏面海綿的皮沙發,二者中間擺放着一張花紋的玻璃茶幾。
隻是,讓她忍不住皺起眉頭的并非是因爲這些破舊的家具,而是遍地的酒瓶子和易拉罐,瓜子花生的皮瓤和煙頭,再看看茶幾和沙發,亂七八糟的暴露雜志被丢的到處都是,燒烤的簽字被報紙包着丢到了一旁。
“你先走吧。”見着開門的女人一直站在一旁,項天骐冷聲下了逐客令。
女人點點頭,看了一眼葉妃,乖巧的穿好衣服離開。
“坐。”
等到女人離開之後,項天骐拿了一個茶杯在暖壺裏給她倒了半杯溫水,葉妃随着他坐在了沙發上,将包包放在了一旁。
“阿萊還說了什麽?”男人率先開口,神色間多了幾分溫情。
“隻是擔心你的病而已,拜托我幫忙照顧你。”
男人陷入一陣沉默,許久後才道:“這幾個月我一直也沒有去看她,不知道她會不會怪我。”
“這你可以去問她。”
她的回答,讓他有些詫異,忍不住擡頭多看了她兩眼:“還真幹脆。”
對于他的打量,葉妃并未在意,從包裏拿出幾摞捆的整整齊齊的錢放在了淩亂的茶幾上:“這是十萬塊,拿去把後續的手術做完,也算是了卻阿萊一樁心事。”
看着桌子上的錢,項天骐并沒有動,反而是拿起打火機點了一顆煙,抽了起來,看起來有幾分沉重。
葉妃并未追問,隻是聞着嗆人的煙酒味,忍不住起身走到陽台将窗子打開,順便把房門也一并打開,讓空氣流通一些,吹散一些煙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