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身上所遭受的天譴跟風玄子是不能相比的。我雖然遭受天譴,但實際上也不過是劫難重重罷了。而風玄子,他是真正的制造天譴的第一代人。
所以哪怕他藏在了遮天傘下面,居然還會遭受金雷轟頂?
一想到此處,我頓時間有點怒火沖天。聯想到自己這麽些年遭受的劫難,聯想到整個段家村,聯想到爺爺以及父親的死,這些看似是因爲遭受了大劫,而實際上都是所謂的天譴造成的。
都是無字天書害死了所有人……
而且,直到此刻我仍舊身負劫難,無字天書仍舊不肯放過我,這怎能不叫我惱怒?我若不還擊,豈不是任由宰割?
瞬間,我壓在心裏頭十幾年的怒火在這一刻徹底的迸發了出來,忍不住望着那道道金雷怒吼道:“天道不公,爲何不能逆?如果我是風玄子,我必殺上九重天,撕了那無字天書。”
這一聲怒吼,把我十幾年壓在心裏頭的不快徹底的吼出來了。雖然此時渾身怒火減,但實際上内心裏也有一陣悲涼。我恨,我恨自己醒悟的太晚了。
我應該早點就發現的,我真正的敵人不是什麽道門中人,而是無字天書。正是它毀了石門,害死了段家村的人,害死了爺爺,害死了父親,現在還想害死我?
既然代表着所謂正道的無字天書如此的冷血無情,我又何必繼續遵循天道而行?天道不公,爲何不能逆?這一瞬間,我在心裏發下了毒誓,我不止要逆,隻要我有一口氣在,我還需要去改。改變這所謂的天道,改變這所謂的規則。
這一聲怒吼,讓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坦。與此同時,渾身的怒氣更是化作了前所未有的力量。這一瞬間,我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
看到了那道道金雷,我甚至有沖過去的沖動,我想看看所謂的天道究竟長什麽樣?
不過,我正準備沖過去,卻被一夥村民給拉住了。這夥村民哀求着大喊了起來:“段大師,你冷靜,老祖蒙難我們比你更加難受。但俗話說,天意難違。我們根本沒有跟它鬥的資本,所以,我們走吧。”
我怒火難消,特别是這一刻,我熱血上腦的時候,聽到這些村民說這樣消極的話,一瞬間怒火燒的更加猛烈了,忍不住對着這些村民就怒喝了起來:“什麽叫天意難違?假如你們也全家都被你們所謂的天意害死了呢?你們究竟是難違還是不敢違?”
這夥村民此時全部都面露痛苦之色,對着我狠狠搖頭道:“段大師,我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們隻想說的是,即便是老祖面對所謂的天譴的時候,也隻有躲藏起來的份,就憑我們,根本沒有任何對抗的能力。大師要現在過去,那隻是在意氣用事。”
我頓時間更加的火了,猛的一把甩開了這些村民的手怒喝道:“這不用你們管,我自己做出的事,我自己負責。既然無法對抗,就算被一雷劈死了,也是我自己自作自受。”
不過說到這話,我的怒火卻漸漸的減滅了下來。實際上,這些村民說的沒錯。我現在過去,無異于以卵擊石。我跟風玄子的差距有多大,這是很明顯的。然而,就連風玄子面對所謂的天譴的時候,也根本毫無還手之力,隻能依靠遮天傘躲避起來,還布下什麽**陣。
我上去,根本不是以卵擊石,而是以卵擊鐵。想到這,我心裏有一陣涼意閃過,同時又有些憤恨。痛恨自己,爲什麽偏偏沒有實力?
眼見我冷靜下來,這些村民又才靠了過來,一個個都哀求道:“段大師,我們走吧,看這情況,隻怕老祖撐不了多少時間,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爲妙。否則,咱們都要辜負老祖的一片苦心了。”
我冷冷的看了一眼這些村民,說道:“什麽意思?什麽叫你們老祖撐不了多少時間?什麽叫辜負了他的苦心?”
幾個老者趕緊站出來說道:“是這樣的段大師,我們祖上有祖訓,老一輩人留下來的。說是我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個大陣裏面,如果大陣不破,我們就好好的生活,倘若哪天大陣破了,天上出現金雷的時候,我們必須趕緊離開這裏,會有人替我們擋住那些金雷。”
一聽到這話,我頓時間心更加的涼了。看向金雷劈下來的方向,不由得一聲惋歎。風玄子果然是用心良苦啊,他自己逆天改命失敗了,知道要承受什麽惡果,自己一個人全部扛下來了。
其實這樣想想,風玄子居然還有些可悲。畢竟無論怎麽說,他也是一身的修爲啊,而且他逆天改命,也隻差一步而已。
我心涼不已,有點悲痛的問道:“那你們的意思是,我們就這樣走了,不管你們的老祖了?”
這些村民一聽這話,也瞬間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來,沉默了半響才說道:“這是我們的祖訓,我們必須執行,如果不執行那就是愧對祖宗。我想,祖先留下祖訓一定是有用心的。如果我們不執行祖訓,現在沖過去救我們的老祖,而導緻整個族人全部枉死,那我們才真的是家族的罪人。”
我一聽這話,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們說的沒錯,作爲一個家族來說,保全整個家族,是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的。風玄子雖然是他們的老祖,但畢竟已經是一個作古的人。
我搖了搖頭,不禁無奈的說道:“罷了罷了,救與不救又能如何?這是風玄子自己的劫,必須要他自己來渡,渡不過,我們也無能爲力。走吧,執行你們的祖訓。”
說到此處,我終于狠狠的轉過頭來,朝着茅草屋的方向走去。然後,當我們走出去不遠的距離,天空中再次轟隆作響,然後聽到後山傳來一聲無比痛苦的嘶吼聲。看樣子,風玄子逃不過這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