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們所站的地方,幾乎跟爺爺出現在我夢境中時一模一樣,可不一樣的是,就在爺爺說話間,血紅色的雲霞已經慢慢的變得暗淡了下來。
緊接着,就看到天空中血紅色的雲霞顯露出支離破碎之相來。其中開始露出斑斑點點的白雲,将血色分割開來,仿佛真的紅雲被打碎了。
此時,隻怕那黑閻王已經得了手,将那血面具給帶走了吧?
我心中微微閃過一絲不甘,可此時卻做不了什麽。事實上,爺爺看到那紅色雲霄破碎是最爲難過的,因爲他已經不自覺的哀歎了起來,然後這畫面就跟那日在夢中時雲霞破碎也一模一樣了。
爺爺突然将身體轉向了我們,背對着那雲霞淡淡的說道:“不過小木,這段家村經你這麽一鬧雖然比之前更亂了,但大鬼小鬼已經被的都給打了個遍,已經沒什麽厲害角色,即便這亂仍舊沒有平定,卻也沒什麽大威脅了,有秦帥在這裏看着,你不必在記挂這裏。”
我吃吃的看着爺爺,又看了一眼秦帥和洪力。話雖然是這麽說,可我又怎麽可能放心的下?這段家村現在的确是沒什麽厲害的鬼怪了,湯妮居士被黑閻王給收走了,那五隻小鬼受了重創,沒個幾年隻怕很難恢複過來。
不過即便是這樣,想平了這段家村的亂,卻也并沒有那麽容易。那五鬼雖然遭受重創,但假如五隻小鬼聯合起來,我也仍舊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此時,血雲已經消失了,我也不能再借血面具的力。看樣子,我真的隻能這麽灰溜溜的離開這段家村了嗎?
爺爺見我沉思許久,于是又說道:“小木啊,你還沒有理解爺爺的話嗎?現在血面具和那本五鬼之術都被黑閻王給帶走了,其實真正的亂已經不在段家村了。段家村中現在已經沒有厲害的鬼怪,有秦帥和我在這裏,他日這亂自然就會漸漸平定下來。倒是那黑閻王,他得到了血面具也就不會再待在段家村了,你該把心思放在他身上才是啊。”
爺爺說完,就沖我擺了擺手,那佝偻的身子,叫人看得心疼。半響,我隻得點頭鞠了個躬道:“我知道了爺爺,這兩樣東西我一定會奪回來。”
“還有,這段家村遭受如此大難,爺爺已經是已死之人,無可奈何了。但是段家村的仇不能不報,你要把這事記在心上,決不可讓段家村幾十号人含冤而死。”爺爺繼續說着。
我趕緊問道:“爺爺,你把當年逃出段家村的那些道人的名字都給我寫出來吧,我出去以後一個一個的去找他們。不弄死他們,我絕不回來見你。”
然而爺爺卻搖了搖頭,對我擺擺手:“小木,爺爺老了,記不住了。當年來段家村的足足有上百号人,我哪裏又能記得全,不過你出去以後,我相信他們自己會來找你的。爺爺累了,不要再說了,去吧。”
爺爺說着,四周突然又飄起了一陣血霧。然後還沒等我們搞清楚狀況,下一秒鍾,我和可嫣她們居然就已經來到了進段家村的那條小路上,秦帥和洪力以及楊鑫正黑着一張臉在對着我揮手呢。
我看着腳底下這條路,心裏頭難免生出一陣哀傷來。怎麽來的,我現在居然就怎麽走了,雖然在段家村大鬧了一場,卻沒有撈着什麽很好的東西。除了弄死了趕屍匠,弄殘了湯妮居士并打散了那群道人鬼,以及可嫣提升至了鬼将修爲,就再也沒見着什麽更好的東西。
不過此時我的确也沒有留在段家村的必要了,段家村現在雖然一團亂,不過卻隻剩些孤魂野鬼而已,有秦帥和楊鑫他們在這裏,不日就可以将這些孤魂野鬼趕至陰間去,段家村之亂便可以徹底的消除。
我想了想,就跟秦帥他們道了别、道了謝,随後轉身就朝着段家村外面走去。不知不覺,我就沿着來時的路走出了段家村,結果出來的時候卻沒遇到那幾個守着的人,我估計先前段家村大亂他們隻怕被吓跑了。
倒也沒理會,乘着黑夜繼續往前走,不知不覺間我就已經徹底離開段家村的地界。算一算時間,來段家村居然有十來天之久了,這十來天我都不知道怎麽過來的,在段家村裏更是已經分不清楚白天和晚上。十來天下來,隻怕老窪鎮那一帶已經徹底的天翻地覆了吧。
也不知道顧旋道長有沒有蘇醒過來?
一想到此處,我心中有點激動起來,并加快了腳步。然後足足走了好幾個鍾頭,我在精疲力盡下漸漸的就來到了老窪鎮的地界。此時此刻,我隻感覺自己好像從另外一個世界走出來的一樣。
在激動中,我一路朝着封仙觀走去,内心裏已經在呐喊起顧旋道長和顧濤他們的名字來。我去段家村的時候并沒有告訴他們,他們這十來天聯系不到我,隻怕也十分的着急了吧?
最爲重要的是,這十來天我在段家村雖然處處都是九死一生的境地,可好歹修爲提升也不小,此時此刻,我不會再讓顧濤他們爲了我如此的狼狽了吧?
我想到如此種種,想到顧濤他們見到我的時候很可能露出驚訝的表情來,我就越發的激動了。然後不知不覺,我就來到了封仙觀的門口。擡頭望去,心中卻不覺一頓。
差點忘了,那秋水道人不準我上山,這該怎麽辦?看樣子,要硬闖?
我牙關一咬,看樣子必須硬闖了。畢竟,爲了見顧旋道長他們,我現在也顧不了這麽多了。想到此處,我于是就直接朝着山上走去。
這封仙觀的門前果真布了無數的陣法,不過此時這些陣法對于我來說幾乎已經沒有任何的難度,輕松就闖過去了。然後不知不覺,我已經來到了山頂上。結果果然不出我所料,秋水道人現身了。
她一看到我,頓時就是一愣神。也不知道她愣神的原因是什麽,我當即就直接警告了起來:“秋水道人,好久不見了,我并沒有惡意,還請不要動手爲好,讓我上山看看顧旋道長即可。”
然而,這秋水道人卻十分的倔,當即就對我冷喝了一聲:“你倒是終于現身了,還以爲你不敢現身了。想上山,不可能。”
說話間,秋水道人已經舉起手中的陣旗。我心中惡寒,牙關不禁咬了起來:“秋水道人,我沒什麽要求,就隻求見顧旋道長一面而已,還請你不要阻攔。否則你也應該明白,我既然來了,就絕不會走,更很可能硬闖。”
秋水道人果然油鹽不進,她冷笑了一聲:“你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