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在這時,我剛剛身上釋放出來的殺氣似乎被那隻小鬼察覺到了。那小鬼忽的就将臉轉了過來,隻見這小鬼還跟十年前看到時一個樣,那臉就好像在水裏泡了很多天一樣,死白死白的,嘴唇和眼睛都是一片漆黑。
小鬼一朝我看過來,那骨子陰氣瞬間就讓我背上的汗毛直豎起來,渾身也不自覺的打着哆嗦。我一旁的小青年則更誇張,此刻這家夥竟然噗通一下子直接跪在了地上。
然後我和小青年的臉瞬間慘白一片,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了,生怕那小鬼走過來。還好,看到小青年跪在地上,又看到我臉色發白的發抖之後,這小鬼似乎很滿足,嘴裏咯咯咯的發出一陣恐怖的笑聲随後便将頭轉向了别處。
一旁的小青年終于控制不住了,嘩啦一下子就将我拉進了一旁的山溝溝裏,我們這才逃開了那隻小鬼的視線。
這山溝溝裏此刻仍舊有些潮濕,都是軟泥地呢,不過好歹還算是幹的。小青年将我拉入小山溝以後,就立刻掏出一些東西圍着我們撒了一個圈,此時,這家夥慘白的臉才稍稍紅潤了一些。
然後,我的目光停在這小青年的臉上不動了:“你究竟是什麽人?”
這小青年狠狠瞪了我一眼,終于才氣喘籲籲的說了起來,而我聽的是一愣一愣的。因爲打死我也沒有料到,我居然遇到了一個老熟人啊。不對,不是老熟人,而是老熟人的故人,這小子姓胡。
我想單是聽到這個姓氏,大緻也能猜出一二了吧。這青年叫胡月居然是胡言的侄子?我聽到這話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僵在了原地,真是冤家路窄啊。
而小青年進段家村來的原因,是因爲胡言逃出段家村以後,有一些東西沒能帶走,也就是胡言當年鬥法的那些法器以及道法書籍,所以這小青年是特意進段家村來取那些東西的。
不過,這家夥實力什麽的并不太行,也不過是領悟了道統而已。所以爲了進段家村,這家夥已經在這裏守了好幾個月了。如今剛下定決心進來,沒想到就碰到了我,這不是冤家路窄是什麽?
我聽到這,有些哭笑不得,真的不想告訴他胡言已經被我給滅了。如果告訴了他,他今天還不得跟我鬥個你死我活?我于是随意的敷衍了幾句,說好生巧合,我進段家村也是爲了尋寶來的。
不過,謊言這玩意肯定是不會長久的。我這謊剛撒完呢,結果我和胡月的頭頂上就是一股恐怖的氣息傳來。冷不丁的擡頭看去,此刻正有一個四五歲小孩模樣的臉杵在我們頭頂上,那雙眼睛則完全是黑色的,此刻正盯着我和胡月笑呢。
“嗯,我就說我聞到了什麽氣味,好久沒聞到這麽香的血氣了,原來你們藏在這裏啊?”
一聽到這話,我和胡月的臉唰一下子又白了。因爲此刻杵在我們頭頂上的正是剛剛我們遇到的那隻小鬼,他明明已經走開了,沒想到又找了回來?
這一下子來的突然,我和胡月登時面如死灰。而此時,這小鬼則笑的越來越恐怖了,并且開始舔嘴唇:“哇哇,迫不及待了,好香的血,你身上該不會也是五鬼之血吧。沒想到時隔十年,還能聞到這香味。”
我越聽心中越發的震驚了,難道這小鬼能夠隔空聞到我體内血液的氣味?如果真是這樣,我此時對于那五隻小鬼來說簡直就是香料啊,明擺着吸引他們過來呢,還想闖進段家村?
一想到這,我心中嘩啦一涼,徹底的心寒。好不容易闖進了段家村,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局?
結果我剛想到這呢,瞬間就明白了過來。這時我才發現我的手上居然紅了一大片,全是鮮血。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剛剛胡月把我拉下山溝溝的時候劃傷的。
此刻,我也沒感覺到疼痛,應該是因爲傷口出現的太過突然導緻的。而這些血沾的那些花草上到處都是,地上也留了不少,那小鬼又怎麽可能聞不到?
一想到這,我心中咯噔一聲,不禁狠狠咬了咬牙關,這都在什麽地方,我居然可以如此粗心?
然而,我發現的有些太晚了。就在我沉思間,那小鬼居然探出頭來直接用舌頭去舔那些血。這小鬼的舌頭一伸,就伸出來足有幾米長,接着一勾,就将那些沾着血的花草樹木給卷了回去,松開時上面的血已經被舔了個幹幹淨淨。
小鬼意猶未盡,那張恐怖的小臉上則露出一絲享受的表情來:“多麽美味的血啊,雖然道統跟段老爺子比起來差了十萬八千裏,但是這血液更年輕一些,味道更好,這居然真是五鬼之血。”
小鬼的嘴唇上還殘留着一點血,結果他舌頭一伸就舔了個幹淨。見此一幕,我頭皮發炸,毛發都差點豎了起來。而我兜裏的魂甕此刻宛如震動篩一般劇烈的抖動了起來,不隻是可嫣的魂甕在抖動,連李萱和雪柔的魂甕都在抖動。
而我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可嫣她們産生了一絲懼意。
可嫣我是知道的,她幾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個主,無論對方對兇猛她都照闖不誤,此刻竟然連她都産生了一絲懼意?
眼看着那小鬼死死的盯着我,我心知自己隻怕真的要葬身在此了,所以雙眼立刻又紅了起來。段家村的劫難正是由這五鬼而起,就算這五鬼再恐怖,今天我也非要跟他們來個魚死網破不可。
想到此處,我便已經将魂甕的蓋子揭開了。然而,還沒等可嫣她們出來呢,意外出現了。就在那小鬼準備跳進山溝溝裏的時候,小路上卻突然出現了兩個道人模樣的厲鬼。
這兩個道人顯然沒有看到山溝溝裏的我們,反而照着那隻小鬼就撲了過去。我正一愣神間,那小鬼已經跟那兩個道人扭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