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我忽然意識到自己跟任天仇相比,實在是太嫩了一點。這老婆子心機太深啊,當真好可怕。不過我也有點納悶了,我跟任天仇并沒有深仇大恨,她爲什麽要來對付我?
一想到這些,我便更加的惱怒了,此刻這怒火找不到地方發洩,隻能轉移給了我身後那個矮小的人身上。一轉身,我已經惡狠狠的朝着這個矮小的男人看了過去。
這時候,這個個頭矮小的男人依舊豎着陶壺,但卻并不吹響。他的眼神有些渙散,雖然眼睛一直睜着,但似乎心思卻沒再眼前的景物上面。特别是這家夥那滿臉哀傷的模樣,我一看到氣就不打一處出。
我已經不想再說什麽了,此刻隻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于是,我當即就在半空中劃下了五鬼的特制符号,口中咒語已出。此刻,外面雖然是豔陽天,但我們所在的這片樹林卻陰得跟傍晚似的。
所以在這片樹林裏可嫣他們可以說是一點也不受影響,就在我招了五鬼的一瞬間,我已經朝着那個男人怒指,緊接着可嫣她們沒有絲毫猶豫,如同炮彈一般的彈射而去。
一出手,便是漫天的紅光以及血爪。隻是可惜,我剛剛叫了兩聲以後李涼渲卻沒有現身。倘若李涼渲現身了,此刻眼前這架勢隻怕要強了兩倍不止吧?
結果随着可嫣他們朝着這個男人狂奔而去的時候,沒想到這個男人依舊無動于衷。他依舊豎着陶壺,目光渙散的模樣,似乎壓根不把我放在眼裏一般。
我一下子反而謹慎了起來,梁家要找大師修爲的人來對付我,這事不可能是空穴來風啊。到目前爲止,我就跟兩個大師修爲的人交過手而已,一個是任天仇,一個便是林建鴻的師父。這兩個人可都是強的如同大山一般的存在。
眼前這個人雖然其貌不揚,看着也沒什麽特殊的,可萬一真是大師修爲的人怎麽辦?要知道,任天仇也不過就是大師級别的人罷了。我現在可不能掉以輕心。
想到此處,我已經暗暗皺眉。接着,可嫣他們終于已經沖到了這個矮小男人的面前。血光一燒,如同液體一般朝着這個男人傾瀉流淌而去。漫天都血爪,加上可嫣的不停猛撲和撕咬以及雪柔的血色綢子,已經罩的這個家夥毫無退卻之路。
可眼看着這個男人就要中招的時候,沒想到這個男人手中的陶壺忽然間響了。那陶壺看着結構簡單,但吹奏出來的聲音竟然異常的動聽。而随着陶壺的吹響,我心中忽然咯噔一聲,那個男人身上也散發出一陣血光。
并且,那血光甚至于比李萱她們三身上散發出來的血光更加的猛烈和暴躁。最後兩種血光相互碰撞交融,可嫣她們竟然被逼的不停倒退,連魂體也有了一絲震蕩之勢。
我愣住了,眼見那個矮小男人身上的血光仿佛沒邊了一樣還在不停的朝着可嫣她們傾瀉而去,我才終于一招手将可嫣她們召回。随後再看着這個男人時,整張臉已經黑成了鍋底。
果然是大師修爲,就憑借剛剛這一手我便已經感覺到了這家夥身上的修爲簡直深不可測,好生恐怖的感覺。此刻我心中的怒火已經徹底的被壓制下去了,滿滿的隻有謹慎。不過怒火雖然滅了,但我心中可沒有就此罷手。
我将可嫣他們招了回來以後,這個男人又将陶壺放了下來。然後,他身上的血光就此變淡了。他繼續目視着前方,目光渙散。我默默的看着這個男人,不禁咬了咬牙關再次喊道:“夫人,夫人,夫人。”
此刻我心中泛苦,爺爺不是告訴我說我擁有了自己的血脈以後就可以召喚李涼渲了嗎?可是剛剛爲什麽沒召喚出來?難道是時靈時不靈的?
結果此時我又連着喊了三遍以後,李涼渲居然仍舊沒有出現,我愣住了。可嫣她們三此刻也看着我,雙眼血紅,一副暴跳如雷的模樣。我再度一咬牙,最後大喝道:“李貴人,李貴人,李貴人。”
結果我喊完這話以後李涼渲仍舊沒有現身,倒是另外一邊那個矮小的男人已經将目光轉向了我,手中的陶壺再次擡了起來。他的雙眼始終帶着一絲悲涼,可是我看在眼裏,卻感覺是一種蔑視。
因爲從開始到現在,他一直都沒有正眼看過我。眼見這家夥轉過頭來,我也不禁皺起了眉頭,擡頭朝他看了過去,看到他擡起了陶壺,心中不禁一驚,這家夥是等得不耐煩了嗎?
刹那間,我原本壓制下來的怒火再度騰起,簡直可以說是直沖雲霄。而就在這時,突然,一道血光迅速的将整片樹林染紅。而我整個人好像就被人放了一台抽水機在身體裏面一般,正迅速的将體内的血給抽幹。
這一幕來的實在是太快,才短短一兩秒鍾,我便迅速的癱軟在了地上,動彈不得了。可是我一擡頭,心中卻猛的一喜,是李涼渲出來了。
此刻李涼渲正靜靜的看着我呢,黛眉微蹩:“官人受苦了,官人喚我,我能聽見,可是官人身體氣血不足,我根本出不來,還望官人見諒。”
我心中微微一驚,召喚李涼渲還需要我的身體氣血充足才行?想想也是,李涼渲每次一出來,我身體裏的血感覺就像是被抽幹了一樣,如果氣血不足,她也就無法現身了,原來是這樣。
我看到李涼渲一臉歉意的模樣,我心中反而感到一絲愧疚,她鐵定是以爲我在責怪她了呢。不過這時候,我可沒有忘記那個身材矮小的家夥。
就在李涼渲現身的一瞬間,這個身材矮小的家夥居然已經将他手中的陶壺吹響了。不過,當我轉頭看向他的時候,卻也發現他此刻正盯着李涼渲,目光中多出了一絲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