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建鴻的話,我和顧濤相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一絲爲難。還不等我們細細思考呢,卻根本已經來不及了。因爲伴随着那棵桃樹鬼氣暴漲的瞬間,突然一道紅色的身影閃過,然後在那桃樹邊上就出現了一個身穿大紅袍子的女人。
她渾身一片紅,指甲殼是紅的,頭上的發束是紅的,袍子和嘴唇以及鞋子都是紅的,紅的比血更刺眼。她就這麽站在桃樹邊上,默默的看着我們。
她手裏還抓着一個小孩,正是可嫣。隻見可嫣被她抓住了脖子,可嫣的雙眼已經一片血紅,可是卻奈何不得這隻吞山鬼。看到可嫣沒事,我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然後就在這時,吞山鬼發出了一聲冷笑,眼睛也變得有些陰冷起來。接着,從山上沖下來的紅色溪水居然繞開了我們,這吞山鬼似乎還有話要跟我們說一般。
我們等待了一會,吞山鬼突然擡起手,手裏居然抓着一撮白毛。随後冷笑一聲,她居然告訴我們這撮白毛是巫山賊婆的。一聽到這,我們所有人臉上都是一陣疑惑。
這吞山鬼才很是自傲的說道:“一路上我都聽你們說起那賊婆子呢,她剛剛還的确就在這,不過我扯了她一縷頭發以後他就被吓跑了。”
吞山鬼很是得意,像是在向我們炫耀一般。這意思很明顯,之前我們一路上都說巫山賊婆招了吞山鬼。這吞山鬼不服氣呢,所以她就特意去吓走巫山賊婆,這是在向我們示威呢。
聽到這話,我們有些哭笑不得,同樣也更加的謹慎了起來。她要表達她連巫山賊婆都可以吓跑,意思還不明顯嗎?
當說完這句話以後,忽然之間,那些原本繞開我們流動的溪水又一次朝我們流動了過來,而且水量也在不斷的加大。見此一幕,我心微微一寒,接着韓成天趕緊蹲下身來,用不停的用棺材釘在他道袍上的陣法中不停的劃動,勉強才抵抗住這些溪水。
可随即那吞山鬼一陣冷笑,手一招之間溪水再度變大,然後韓成天動作也變快,他的道袍竟然漸漸有了破碎的迹象,韓成天的臉也漸漸的變成蒼白一片。
我和顧濤相對而視,當然知道這樣下去不行。暗皺眉頭,我突然劃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後将血喂進雪柔的嘴裏。一陣吸允之後,雪柔的魂很快強盛了起來。
接着雪柔也終于将她當初對付我的架勢拿了出來,再怎麽說,她可是聚陰地的陰眼。雖然聚陰地破了以後她便虛弱了,但是又怎麽會如此不堪?
雪柔直接走進了血紅色的溪水裏面,接着,那血紅色的溪水流到雪柔的腳邊時驟然停住,然後朝着一旁流去。而在雪柔和吞山鬼之間,那些溪水居然直接沸騰了起來,化作紅色薄霧。
吞山鬼看着雪柔,表情終于還是微微有些凝重。顯而易見,吞山鬼即便是能夠勝雪柔或者可嫣,但也絕不會強的太多。
就在這時,或許是吞山鬼将注意力轉移到了雪柔的身上,可嫣終于一聲怒喝猛的一口直接在吞山鬼身上撕下來一塊肉,一口就吞了下去。吞山鬼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呢,雪柔忽然唱起了歌來,歌聲無比刺耳,讓吞山鬼也露出了一絲難受的表情。
不過,這吞山鬼畢竟本身太兇悍,面對可嫣和雪柔的突然襲擊,她隻是片刻便回過神來。一揮手間,可嫣竟然就被扇飛。再一揮手,雪柔的魂魄也猛的震蕩了一下。
緊接着,從山中居然冒出來許許多多的各種山精鬼怪,一大波朝着我們襲擊而來。不過還好,這時湧動的血色溪水終于停了,而韓成天在劃下最後一筆以後,也猛的噴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韓成天和林建鴻都倒下了,就剩我和顧濤還站着,看到四周密密麻麻的鬼怪來襲,我和顧濤趕緊掏出各自的法器抽打了起來。不過這些山精鬼怪并不弱,片刻之後,我和顧濤趕緊越發的乏力。
而另外一邊,雪柔和可嫣聯手之下,居然一直都被吞山鬼給死死的壓制着,根本沒有任何勝算的可能。
這吞山鬼實在太過兇悍,我和顧濤的臉上漸漸露出一絲失望的表情。顧濤一邊斬殺那些山精鬼怪,一邊背對着我說道:“回吧,沒希望了。”
我愕然的看了一眼顧濤,顧濤便對我搖了搖頭道:“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我頓時明白顧濤的意思了,如果想逃走的話,目前我和顧濤兩個人還是有這個能力的。不過,假如帶上林建鴻和韓成天的話,我們就根本不可能逃得掉。
所以顧濤的意思是,抛棄他們,我們自己返回。聽到這話,我心中猛的一寒,第一次對顧濤産生了一種無比失望的情緒。顧濤看見我眼中的目光,他似乎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就咬了咬牙不再多說什麽。
我對顧濤不隻是失望,甚至開始懷疑。這家夥在這種關鍵時刻可以抛棄自己的同伴,這叫我以後怎麽相信他?然而我心中卻明白,他的做法其實是對的,因爲繼續這樣下去,我們今天都得交代在這了。
可是,怎麽可能繼續這麽下去?
這吞山鬼果然是名不虛傳,因爲山中的小鬼居然源源不斷不停的湧出來,完全不知道她究竟收了多少小鬼。漸漸,我和顧濤壓力越來越大,符紙快用完了,法器也已經開始破碎。
而就在這時,我的手猛的在空中一劃,一個反着寫的四字就出現了。接着,我猛的将這個四字推出,嗖嗖嗖的連續五聲響起,就有五道黑影出現在了可嫣和雪柔的不遠處,三道上了可嫣的身,兩道進入了雪柔的魂體。
緊接着,可嫣和雪柔的雙眼同時怒射出一道血光,那吞山鬼原本還無比得意,結果這個時候竟然發出了一陣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