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顧濤和陽尹天本事也是遠超韓成天以及他的仇人。
我們大概往前走了百米的距離,顧濤就已經在紙上足足畫下了十來個圈,幾乎每走幾步就有一道雷劈下。
不過,随着我們不斷往前走,雷劈下的速度居然變得越來越慢。而後,也變得越來越弱。我可以想象,這招雷術消耗陽尹天的精力絕不可能少。他的情況隻怕跟顧濤比,也好不到哪裏去。
于是,顧濤臉色雖然越來越難看,卻露出了一抹笑意。
又往前走出去十來米的樣子,可嫣突然變得謹慎了起來,開始左看右看,然後伸手拉我的手。我也轉頭看了看,隐隐約約感覺什麽東西在靠近。
“看樣子,這陽尹天本事快耗盡了,居然開始放傀儡?”顧濤的手終于垂了下來,滿臉疲憊的往四周看了一眼。
在他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從黑暗中忽的沖出十來個漆黑一片的人影,怨念四散,看着顯然不弱。
這些人影沖上來的同時,可嫣已經迎了上去。結果又在這時,轟隆一聲巨響,一道雷直接轟在了可嫣的身上,然後可嫣的魂體居然一陣崩裂,險些四分五裂。
“可嫣。”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沖過去的,手已經在跑動的過程中劃破,然後将手指塞進了可嫣的嘴裏,随即身體裏的血也瞬間被抽幹了似的不斷湧入可嫣的嘴裏。
過了好一陣,可嫣的魂體才穩住,但看上去依舊比之前還要虛弱。
“好陰險的陽尹天,陽\/陰人。”顧濤此刻一陣惱怒之下,臉又難看了幾分。
随後天空接着又是一陣響雷猛劈下來,然後顧濤手在黃紙上一劃,雷就打偏了方向。而這時,恢複過來的可嫣早已經怒火中天,爆發出了從未有過的戾氣,猛撲了過去,直接一口一個将那十來個邪祟一口氣吃了個幹幹淨淨。
一切落定,天空中又響起了悶雷。而此刻,那悶雷竟給人一種怯生生的感覺,像是害怕了一般,居然死活不肯再打下來。
“快到了。”這時,顧濤很肯定的說道。
聽到顧濤的話,我的目光從可嫣身上收了回來。經可嫣這麽一吸,我感覺自己身體裏面的血已經全部被吸幹了,臉色居然比顧濤還要難看。
轉頭看了一眼前方,果然隐隐看到有光亮在閃爍。而在那光亮之中,正有個人影一動不動的盯着我們的方向。
這是自然,陽尹天既然能定位我的位置,他自然也知道我們現在正不停的朝他靠近。依照距離來看,我們現在離他已經不超過兩百米,所以不用動什麽法門了,憑肉眼也可以看到。
正對望着,陽尹天的方向燈光忽的就滅了,然後他那個方向瞬間變得一片漆黑,陽尹天的身影也沒入了漆黑之中。
見到燈光熄滅,顧濤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陽尹天,你氣數已盡,何必苦苦掙紮?”
結果顧濤的話剛一說完,他忽然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猛的朝前一砸。而後,那黑暗中竟傳來一聲悶哼。接着,我就看到一個黑影從黑暗中一閃而過。
顧濤突然又掏出一張符紙來,撿起一塊石頭用符紙包住,最後對着那道黑影逃走的方向又是猛的砸了過去。然後那黑暗中竟然閃爍起一陣亮光,接着一個黑乎乎的玩意掉落在了地上,似乎是活物,正死死的盯着我們。
“嘿嘿。”顧濤不壞好意的笑了一聲:“這陽尹天也真是夠拼的,連自己的同胎鬼嬰都給亮出來了。”
“什麽是同胎鬼嬰?”我看着黑暗中那黑影,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顧濤說,同胎鬼嬰實際上就是陽尹天的雙胞胎兄弟,不過是未存活下來的雙胞胎兄弟。這種情況并不多見,一對雙胞胎在都有神智之後,其中一個沒能存活下來,魂魄就會寄生在活下來的那一個身上。
有心的道門中人會特意尋找這種胎兒,最後收做門人,并傳其道法,讓其用道法來養寄生在自己身上的雙胞胎兄弟。兩者同生、同食、同睡,十年過後,方才練成同胎鬼嬰。
這玩意一旦練成,可不隻是能增加點本事那麽簡單,最重要的能将他本身的道法成倍的提升。所以陽尹天之所以這麽厲害,一大半就是因爲這同胎鬼嬰。
可現在,陽尹天居然将同胎鬼嬰都給抛棄了,顯然是已經走投無路了。說到這裏,顧濤呵呵一聲,一口老血噴出來,似乎很有成就感一般,接着手一揮,一顆包着符紙的石頭将那同胎鬼嬰砸了個正着。
黑暗中,那同胎鬼嬰似乎也怒了,尖叫了一聲之後就嗖一聲朝我們撲了過來。結果半路上被可嫣給攔下了,可嫣伸手一抓就在同胎鬼嬰的臉上咬下了一大口。
這同胎鬼嬰顯然不強,但卻很執着,似乎是在護主一樣。臉上被咬了一大口之後,他居然沒有退去,而是又撲了過來,結果叫可嫣一口把腦袋給咬沒了。
緊接着,可嫣幾口将同胎鬼嬰的腦袋吃下去,又迅速的吃掉了身體。然後可嫣的模樣竟然瞬間比之前好了一絲。
“嘿嘿,這同胎鬼嬰陽尹天養了幾十年,可是大補之物啊。”顧濤再度不壞好意的一笑,已經隻身朝着陽尹天的方向走去。
就在這時,天空中又響起了幾聲悶雷,幾道雷要死不活的樣子,卻死活也打不下來了。接着雷聲竟然驟停,烏雲也忽的一下子散開,然後我們看到遠處的山包上,有個人影正在飛速的逃跑。
見此一幕,我毫不客氣,小聲對可嫣說道:“可嫣,現在得看你的了,剛剛叫你吃了那個人的生魂,還沒吃上呢。”
可嫣默默的看了我一眼,無喜無悲,接着竟然對我和顧濤都露出一個鄙視的眼神,然後跟着陽尹天一起跑到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