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些黑蟲居然就是從那些屍體的嘴巴鼻子裏面冒出來的。而水中刺耳的磨牙聲,似乎也是這些黑蟲發出來的。雖然隔得有點遠,但是我卻似乎看到,這些黑蟲的嘴巴裏長着一排尖銳的牙齒。
當黑蟲朝我們湧來的時候,所過之處,漂浮在水中的那些雜物竟然頃刻間化作了齑粉。嘭的一聲響起,這些齑粉瞬間擴散,讓水變得一片渾濁,而我也哆嗦了一陣,趕緊猛的轉身朝岸邊遊去。
可是,這些黑蟲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當我不停朝岸邊遊去的時候,身後那些黑蟲也追的更緊,磨牙聲此起彼伏延綿不絕。
這聲音,當真讓我後背都開始發涼。
一瞬間,我便明白那個道士身上的洞是怎麽回事了。如果被這些黑蟲沾到,我的下場就跟那個道士一樣。
眼見這些黑蟲離我越來越近,我不敢大意,一伸手就從包裏掏出一把草木灰灑在了水中。草木灰屬陽,灰一入水立刻就和水融合在了一起,整片水都變得黑乎乎的一片。
草木灰似乎有一點點作用,因爲草木灰撒入水裏的刹那,那些蟲子磨牙聲變小了,可是,卻沒有停。而與此同時,在草木灰逐漸擴散的時候,荷花池底開始傳來陣陣的波動。恍惚間,在離草木灰比較近的位置,有那麽幾具屍體已經緩緩的從池底爬了起來。
“難道我真要死在這裏?”見此一幕,我心中一頓,咬緊了牙關,繼續朝着池岸猛沖。
不過,荷花池的面積不小,我和葉凝剛剛幾乎是在荷花池的中心,遊回來至少有三十米的距離,雖然後背一陣陣發涼,但是體力逐漸不支。
就在這時,已經有些黑蟲進入了我的視線範圍。這些黑蟲外貌如同天牛一類的甲蟲,不過卻沒有長翅膀,渾身都是黑黝黝的。他們個頭雖小,但是遊動速度竟然出奇的快。
而在甲蟲的嘴裏,真的長着鋒利的牙齒。在不停遊動的時候,這些鋒利的牙齒在不停的摩擦,發出咯咯咯的恐怖聲響。
突然,更多的黑蟲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黑壓壓一大片,鋪天蓋地,似乎能淹沒一切。
“滾蛋。”見到這些黑蟲靠近,我直接将草木灰全部灑了出來。此刻,也顧不得什麽後果了。草木灰如水,頓時間水就跟沸騰了似的。池底之中,一具一具的屍體都開始手腳僵硬的爬了起來。
不過,好在那些黑蟲停下了。我不敢耽擱,終于乘着空檔直接遊到了岸邊,一出水整個人便渾身冷汗的躺在了地上。
“小木。”一見到我,二叔臉色刷的一變,趕緊一把伸手将我抓住,同時一臉擔憂的往荷花池中看去。
我沒有理會二叔,視線趕緊往四周搜尋了一陣。很快,我看到了葉凝。此刻,葉凝跟我一樣躺倒在地上,重重的喘息。同時,臉色也已經蒼白一片,顯然是被吓到了。
“呼。”長舒了一口氣,我轉頭看着荷花池對二叔說:“看樣子,我跟葉凝剛剛去的地方,應該就是荷花池聚陰的法門了。”
“隻是……”目視着荷花池中那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黑蟲,我咬緊牙關:“要破法門,隻怕沒什麽可能。”
“嗯。”二叔也點頭道:“這黑蟲就是傳說中的陰屍蟲,兇悍恐怖,而且帶有毒性。真是沒有想到,這荷花池裏居然有這麽多?”
“陰屍蟲?”聽到二叔的話,我一陣了然。陰屍蟲這玩意我是知道的,隻不過沒見過真面目而已。聽聞,這種蟲子正是由陰氣所化,專門吞噬陰氣,兇悍異常。
想到此處,我額頭不自覺又流出了冷汗。
在我和二叔說話間,其他人也滿臉驚愕的湊過頭看向水中這些陰屍蟲,臉色均是一片煞白。胖墩兩隻眼睛大大的瞪着,聲音有些發抖的說道:“段木,你他麽是怎麽活下來的?”
校長以及男警等人則是遠遠的縮在身後,連靠近河岸都不敢。我一陣無奈,突然站了起來,朝半死不活的顧濤走了過去,說道:“顧道長,你一直悶着幹啥呢?你有沒有破陰屍蟲的辦法?”
“呵?”顧濤冷哼了一聲擡頭朝我看了過來:“意思是,你小子不怕死,還準備再會會這些陰屍蟲?”
我點頭,無力的說道:“還有别的辦法嗎?時間已經不允許了,唯有破法門,我們才有可能破養屍局。”
顧濤嘴角憋了憋,直接對我豎起了大拇指:“你牛叉,我他麽還是第一次遇到你這麽個不怕死的貨。”
這時,二叔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惡狠狠的說道:“小木,都怪二叔沒用啊。”
胖墩也不開玩笑了,沉着一張臉将我二叔抓住。葉凝看着我,蒼白的臉上也露出少許愕然。我對二叔說:“二叔,你怎麽又來了?”
“得得得。”這時,顧濤一臉肉疼的說道:“你們别在我面前搞什麽苦肉計了,我這人淚點淺,不小心會哭的。老子的寶貝啊。”
說到這,顧濤伸手往自己的道術袋摸去,一隻手捂住的臉,是滿臉的痛苦。然後,當他的手伸出來的時候,居然拿着一件小小的網狀衣服。看上去,似乎不是布料的。
顧濤一臉痛苦的将衣服遞給了我,說道:“呐,這可是我的寶貝,你他麽不要弄壞了。”
“這是。”我皺眉,伸手摸了上去,衣服居然是硬邦邦的。
顧濤咬牙道:“怎麽,不要是吧?這衣服可是我用了上百條黑狗的筋骨編織而成的,花了我大把的精力,你居然還嫌棄?”
聽到這,我于是再伸手往衣服上摸了一摸。的确,這是動物的筋骨經過浸油晾曬反複制作之後制成的。
不禁一喜,我趕緊一把搶了過來,微笑道:“你有點想多了,你覺得我會不要?”
說完這話,我快速的将衣服穿上,帶上潛水面具,再度對二叔說道:“二叔,我再去一趟試試。”